混混捂着变成深绿色血流不止的手,恶狠狠瞪着蝶夫人。
“贱人你下毒害我!”
“还有你们都是贱人!想让我屈打成招,贱人做梦!”混混撒泼耍横看着默花娘。
蝶夫人指尖又捏住一枚绿莹长针,厌恶看着混混,想要再给混混来上一针:“这种腌臜人站这里,简直玷污了我北里春香。”
“夫人息怒,您再出手就是滥用私刑。”在场上唯独衙头为混混说话。
蝶夫人收好绿莹长针,她也不屑在混混这等烂人身上再费一根针。
衙头眼瞅着局势不妙,赶紧招呼起手下人:“来人,把这人给我拿下带回衙门好好审。”
“且慢。”默挡在衙头面前,笑言。“范郎中还没查完人命案,你个小小衙头便慌张带人回衙门,不知你是想包庇他,还是以下犯上冲撞范郎中。”
“你!”衙头被默回怼的一句话说不出,在泼脏水上默又给衙头扣上一顶以下犯上帽子,衙头即刻不敢叫嚣。
范郎中便对花娘点了点头,花娘继续说起。
“昨夜我亲眼见到你用麻绳勒住小柔脖颈,小柔挣扎之际抓破了你胳膊,你若没杀小柔,把你胳膊露出来给大家看!”
混混一下子按住胳膊,又不捂着受伤的手了。
围观来客这才回过味儿,对着混混指指点点。
“是啊,我才发现这大夏日他竟然穿得这般严实。”
“就是就是,袖子都荡来荡去。”
混混死死抱着胳膊不松手,范郎中示意了一眼小兵们。
小兵即刻上前缉拿住混混。
“你们干什么!放开!”混混还未说完,两条长长袖子被小兵一把掀起来。
赫然两道血红抓痕显示在众人面前。
“还真是他杀了小柔。”
“还是小柔相好的,竟对小柔下死手。”
混混被小兵按在地上跪好动弹不得,还瞪大眼睛疯狂大笑:“是那贱人找死!自己都是贱人还假装好心收留我,我把她卖给赌坊都是亏了,小柔长得漂亮,我应该把她卖到窑子去,没准我还能赚上一块儿金砖。”
花娘越来越听不下去,怒气冲冲上前扇了混混一嘴巴:“你还是不是人了!小柔对你这么好。”
混混只是一味混账的刺耳大笑。
默听着那笑扎耳朵,忙对范郎中说:“既已抓到杀人凶手,还要劳烦范郎中押送刑部受罚。”
“庾郎中言重了,这是我分内之事。”范郎中挥挥手,小兵扣着混混双臂要带走,其余混混也受牵连被羁押。
衙头低着头不看,混混走过衙头身边一把挣脱开小兵,死死抱住衙头双腿。
“我不能死!”混混惊慌失措看着衙头。“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此称呼一出惊呆了众人,不曾想衙头深藏不漏竟是混混亲哥,大家一下子明了,怪不得衙头把混混杀死小柔一事栽赃陷害给方寅,原是衙头护短。
“世间还有这样的哥哥。”
“就这样的人还能当衙头。”
衙头受不了被来客指点讽刺,恼羞成怒使唤一旁衙役。
“快把他带走!”
眼瞅着衙头自身难保,哪有衙役还听衙头的话,衙头狠狠瞪了衙役们一眼,自己下手使劲推着混混。
然混混用上拼命的劲儿抱着衙头不松手,衙头本粗胖的身子,推了没四五下气喘吁吁无力。
范郎中见状,提醒小兵:“哥哥离不开弟弟便一起带走,衙役也带走审讯。”
“是。”小兵直接抓住衙头,连着衙头混混一并拖走,衙役被押送在后。
范郎中刚要离开,思康忽地问去。
“查出杀人凶手,诬陷之罪又如何处置?”
范郎中回头看向覃才仲力,缓缓说道:“他们刚科考完,礼部自有对他们的处分,方少卿不必担心。”
覃才仲力一下子浑噩瘫软倒地,一步走错毁掉仕途。
范郎中走后,思康带默童乐也要离开,蝶夫人匆匆叫住思康邀约起。
“方少卿,我从宫里拿了些字画回来,可一起欣赏?”
思康对蝶夫人微微躬身客气道:“多谢蝶夫人出手帮忙,改日定登门拜谢。”
“诶。”蝶夫人没留住思康,到是默跟童乐停在原地。
童乐傻傻看着蝶夫人愣神。
默瞧出蝶夫人对思康不一样,含笑走回去对蝶夫人直言:“你喜欢思康。”
蝶夫人一下子愣住,不曾想默会这般直白问,摆上一副傲然姿态道:“我欣赏方少卿才华。”
默又一笑,忽地闻出蝶夫人身上浓郁花香中夹杂一股干涩虫子味儿,默瞧了瞧蝶夫人妖娆脸蛋,顿时明了。
“蝶夫人还是别擦这么多花粉,藏不住虫味儿。”
蝶夫人脸色瞬间铁青,花娘离得近也听见了默话,十分震惊看着默。
思康见默没跟上来,回头看去默正跟蝶夫人说着什么。
“兰娘。”
默冲蝶夫人挑衅一笑,转身又回到思康身旁,青阳匆匆跟上默。
蝶夫人目光阴狠盯着默背影,指尖悄无声息一动,顷刻一缕绿莹毒气飞快飘向默背后融进默身体里。
默毫无察觉被蝶夫人偷袭。
方寅小心翼翼走向蝶夫人,红脸说道:“我可以。”
“什么?”蝶夫人因默那挑衅一笑,早没了好脾气,不耐烦看着方寅。
“一起欣赏字画。”方寅说完便羞涩低下头,蝶夫人却觉得方寅是被麻绳也绑坏了脑瓜,竟说起胡话。
“童乐。”大堂门口传来思康声音,方寅连忙回应。
“来了!”
方寅难为情看着蝶夫人:“下次。”
来北里春香一趟,此时天色已入夜,明亮月光下默正跟思康走在笔直走廊间。
突然眩晕上头,默身子虚晃一瞬快要栽入花池潭水。
“兰娘!”
思康拉住默手腕,陪默一同掉进潭水。
“头儿!”
“嫂嫂阿兄!”
青阳跟方寅站在岸边焦急寻找思康默身影。
默刹那浮出水面,头上瞬间被一件外衣盖住,耳边响起思康柔和低语。
“别动,面具沾水就化了。”
默顿时警醒摸了摸脸是真脸,面具果然融化了,默刚要抬头,思康连忙把外衣往下扯了扯遮住默面容。
“小心别让人看见你的脸。”
有思康提醒,默低下头。
青阳望见思康扶着默从潭水中央走到岸边,赶紧对思康伸出手,刚拽起思康上岸。
思康便俯下身扶着默回到岸上。
“头儿你怎么走得好好的落水了?”青阳不解凑上前,思康拽了拽外衣藏住默整个身子。
“兰娘伤风刚好,不能再着了风。”
青阳后知后觉:“对对对,头儿你衣衫都湿了,赶紧回去换衣衫喝碗姜汤。”
默即刻想到刚刚戳穿蝶夫人真身,莫不是被报复,着了蝶夫人的道才意外落水,默暗自想着哪天再报复回去。
“你先回六扇门司。”
青阳点头回应默:“知道了头儿。”
思康扶着默便往方家走去,方寅紧跟上。
正如瞎眼仵作生前所说,画皮能遮住人身上味道,但画皮一旦沾水便融化,默没了可隐藏真容遮住妖气的面具,顷刻间默赤红杀戮妖气暴露在外。
天庭司命府,悬浮椭圆榕木镜镜像正上演思康扶着散发妖气的默离开,除人间外,妖魔神仙冥界皆认得那赤红妖气是西海妖王默。
玉衡猛然明白为何无明下凡应情劫诸事不顺,无明还是长神时默便不知羞耻追爱无明,无明下凡成凡人,默定然也会跟去,这一切都是默从中作梗。
玉衡气急败坏一挥衣袖,镜像消失,转身便要下凡找默要交代。
月老连忙慌张拦下:“廉贞星君!妖王也是为了长神好。”
玉衡霎时回头惊讶看着月老,此时才醒悟过来:“你早就知道。”
“我。”月老一时着急说穿了,眼下懊悔也是来不及,索性和盘托出。“妖王说若按先前情劫,长神难以应劫成功,只有妖王帮长神,长神才能应劫成大神仙。”
玉衡气不打一处来,质问月老:“她是妖!妖的话不可信!”
话音不落,玉衡转身消失,大司命少司命见到玉衡离开不为所动。
月老甚是焦急:“两位神君怎不劝劝廉贞星君,廉贞星君下凡找妖王算账,这长神情劫要出大乱子。”
“有因必有果。”大司命少司命神君不过轻描淡写一句毫不在意,剩下月老慌里慌张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