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笔要自然,不紧不松刚刚好。”思康握住默的手,松了松默的手指,这才握好了笔。
默握笔姿势微微一歪,思康又说默。
“错了错了,笔要拿正。”
思康微微调正了默手中笔,默瞧了思康一眼,思康也意识到有些过多干涉便轻咳一声。
“写字要端正好姿势,字才会平整。”
看在无明情劫份上,默忍了忍思康教书先生般磨叽,刚下笔写了一撇,思康匆匆拦下默。
“下笔要轻,不然墨色过重浸染了纸。”
思康拿走书案上被墨色浸染了一个墨点纸张,默没了耐心,不悦撂下笔直接坐下。
“累了。”
思康瞧着默板起了脸,这才察觉默被自己叨叨烦了,见默手上沾了墨水,便放下纸张近到默跟前,细细为默擦拭墨迹。
“前几年我在学堂当过教书先生,教人读书写字时难免多说两句,若烦到你是我的错,兰娘可别生我气。”
默瞧了瞧思康握住她的手贴心擦掉墨点,也便不烦思康唠叨,柔和一些。
“我并非只是烦你,这还没认识几个字,先是学写字规矩就这般多。”
思康笑着给默解释:“识字是日积月累,非一日能成。写字能静心,心境后便不觉得有规矩约束。”
“你意思是我心不静?”
思康笑笑,当是回应了默。
“不就是小小一字。”默一下子站起。“我写给你看。”
默拿起笔,想着思康先前指导她写字说过的话,默不松不紧握好笔,摆正好姿势轻轻下笔,干净利落毫无多余墨点,完美一撇呈现在纸上。
思康赶紧为默鼓掌夸赞:“好好好,兰娘一学就会,聪慧过人。”
“这是自然。”默傲然起,思康顺势握住默手。
“那便接着往下写。”
“放马过来。”
默丝毫不惧写字,思康慢慢带动默的手接着按笔画写出名字。
然庾兰山三字连连写了一夜,默才学会了怎么写出来。
翌日午后,延礼悄声进到书屋,见思康坐桌前正看书,轻声告诉思康。
“郎君,我在考场待到午后,考生都走完也没看见三郎。”
思康诧异低语:“你一早去了都没见到童乐,父亲母亲知晓吗?”
“阿郎跟娘子刚才问了。”延礼看思康思索之时,又告知思康。“郎君,青阳郎君来了,着急要找娘子。”
思康看向一旁,默还趴在书案上歇息没醒。
昨夜默写了一夜的字,学累了直接睡在书案上。
“是六扇门司有什么事?”思康小声问延礼。
“青阳郎君没说,只是急慌慌要见娘子。”
延礼话音刚落,默耳尖动了动睡眼惺忪醒了。
默刚坐起身,发现身上披了一件衣衫,瞧了瞧是思康的外衣,默拿下外衣递给走过来的思康。
“你醒了,睡的可好。”
“挺好。”默回应了思康一声,瞧向延礼。“让青阳过来吧。”
“是娘子。”延礼转身去请延礼。
思康为默梳理睡乱的发丝,提醒默:“青阳郎君这般着急,定是重要的事。”
六扇门司现在左右不过是看案子,清闲的很,能有什么重要事。
莫不是年安古尚书查人查到什么了。
“我去看看。”
默匆匆往书房门口去,思康不解看向默。
“不是请青阳郎君过来。”
默刚到门口碰上青阳慌张跑来。
“头儿!方三郎被扣了。”
此时思康也走到门边,震惊看着青阳。
“童乐怎么了。”
青阳惊讶盯着思康,他以为屋里只有默,不料思康也在,一时语塞。
“说话。”默提醒一声,青阳回过神。
“方三郎去北里春香。”
“北里春香。”思康有些慌张打断了青阳的话,甚是不解。“童乐考完不回家,去那里做什么?”
青阳讪讪直言:“去北里春香能做什么,当然是放松了。”
“咳。”
青阳听见默轻咳一声,看思康脸色有些深沉,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正经从头说起。
“昨夜我见到大婚上闹事的混混从兵部出来,我便跟踪他们去了北里春香。清晨时分我看见方三郎跟两位书生也去了,他们三人吃酒闲聊,方三郎不胜酒力被那两人扶进屋歇息。后来那混混也进到方三郎屋里,我就知道其中定有猫腻!”
“我趁那混混出来后溜进屋里一看,有位女子躺在方三郎身旁。”
思康惊愕看着青阳:“女子!什么女子?”
青阳挠挠头道:“我也不知晓那女子是谁,到是这女子死了。午后衙役过来扣了方三郎。”
默听出其中有诈:“你说你瞧见混混进到童乐屋里,然后有个女尸跟童乐躺一起。”
青阳连连点头:“没错头儿。”
“那几个混混呢。”
青阳愤愤不平回应默:“说起他们我就生气,那几人空口无凭张嘴就来跟衙役说三郎杀了人,还有跟三郎一起来的两位书生,也诬陷三郎拽着那个女子进到屋里。”
“空口无凭,衙役没瞧见女尸?”默不解瞧着青阳。
“那怎么能让衙役看见。”青阳甚是自豪看着默跟思康。“我把女尸藏起来了。”
“藏在何处?”思康问。
青阳四处看了看只有自己人,没有旁人,小声告诉默思康延礼:“在年尚书那里。年尚书听我说完立马收好女尸,要帮忙调查。”
“你到机智。”默夸了一句,青阳笑的找不到北。
默看向思康:“年尚书为人正直,女尸放在他那里也保险,也能撇清一些童乐杀人嫌疑。”
思康稍稍放心,却忧心忡忡看向延礼。
“先不要告诉父亲母亲,免得他们着急上火,若再问起,就说童乐跟朋友在一起,旁的不要提。”
“知道了郎君。”
思康看着默,担心道:“童乐心思单纯,不知人心险恶,我怕他受欺负。”
“走,去衙门。”默说罢提步要走,青阳拦下。
“没在衙门,三郎见衙役没搜到女尸,只听那些人瞎说便要抓走三郎,三郎宁死不去,衙役就把三郎扣在北里春香。”
默握住思康的手:“去吧,接童乐回家。”
北里春香整个大堂围满了一众来客看热闹,方寅被衙役五花大绑围在中间。
“还要我说几遍,我没有杀人放开我!”方寅直面衙役怒声大喊宣示不满。
一衙役上前一脚踹在方寅胸前,呵斥道:“给我老实点,杀了人还敢嚣张。”
方寅眼含泪珠忍痛,不忘倔强盯着那些衙役:“我没杀人!”
“诶你再敢说!”衙役说罢伸手要扇方寅嘴巴,身后坐了位正喝茶的肥头大耳男子拦了下来,正是这些衙役的头儿。
“行了。”
此人一出声,衙役甚是听话放下手走了过去。
“衙头,这小子嘴太硬,不动点真格的他说不出实话。”
“滥用私刑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方寅怒看着衙役。
衙头好心提醒衙役:“看看,人家要告你,你对人有礼些,这可是刚科考完的方家三郎,没准不出几日就是当今又一位状元郎。”
“杀了人还想当状元郎。”衙役冷言嘲讽,惹来围观人哄堂大笑。
方寅怒视每一位嘲笑他的人,连瞪了两眼带他一起来的那两位书生:“你们这是诬陷,空口无凭陷害我!”
衙头放下茶盏,一脸慈笑看着方寅:“在场这么多人都见你喝多了强迫清倌人陪同不成,说你杀了她,你说这些人都说谎,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方寅一下子胆小起来,突然斩钉截铁盯着衙头。“但我没杀人!”
衙头无奈摇摇头,看向一旁跟方寅一起来的朋友,好心提醒:“你们是他朋友,赶紧劝劝别这么犟,对他不好。”
那两位朋友覃才仲力是方寅在学堂读书时认识,此次科考碰巧遇上,待考完后方寅跟他们出来叙旧玩一玩,不曾想。
覃才:“方寅你就招了吧。”
仲立:“敢做不敢承认。”
“你们!”方寅悔不当初,甚是懊恼。“我把你们当交心挚友,你们如此害我!”
“好了。”衙头站起身,本是笑脸霎时阴下来。“你既坚持说假话,我就让你说实话。”
有一混混突兀的搭腔道:“快快快,把这杀人犯抓起来。”
一众衙役冲上前便要带走方寅,猛然有把将军剑飞来重重插在方寅前方,护下方寅吓退了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