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问:“为何不救?”
默说:“既然选择留在人间,这便是他们的修行。”
莫不是......默想到此处油然而生一种惊心的感觉,想随性去问,怕是自己多虑了,又迫切想证明是误会还是真相。
“可是三月初七收到了密信?”
“正是。”封喉确信。
默估摸出了为何不记得有印过狐玺,三月初七起始,无明下凡应劫后,为打发无趣日子:
西海春院儿
默闭着眼懒散倚靠软卧,听着妖艳女妖弹琴唱曲儿,默耷拉着酒盏,一旁婀娜多姿袒露身心的男妖贴心为默倒酒,怡然自乐,乐而忘返。
忽琴弦滋滋一声刺耳,默微微蹙眉,
“错了。”
耳边鸦雀无声,默悠闲睁眼,流魔刹神色阴沉站在眼前,女妖被突然造访的小流吓得不敢再出声。
“小流。”默笑着冲流魔刹敬酒,酒盏一饮而尽。“我的好护法。”
酒气上头脚下不稳,默扶着书案踉跄起身,才走了两步身形晃荡,流魔刹瞬时扶住默手臂,瞪了一眼男妖,男妖惊恐连忙放下酒壶。
“小流。”默痴痴笑着,肆意揉乱流魔刹发丝,瞧着流魔刹皱巴巴的脸不满。“以前的你可好看了,非要变化这般丑。”
流魔刹制止默作怪的手,看着默找乐子喝的烂醉糜烂模样,隐忍怒火不发,冷言道:“王醉了。”
默瞧出小流又生自己气,顽笑哄着:“你笑起来也好看极了。”
流魔刹不吃默花言巧语这一套,冷着脸强硬拽走默。
“我的心肝小宝!等我再来。”默留恋喊声还回荡在屋内。
回了寝屋,默仰头躺塌上醉酒昏昏睡去。
可能是那烂醉时,狐玺被流魔刹偷了去,私自盖章下旨命封喉杀人。
可小流为何如此?默又想起小流曾多次同她说:
“王,又有生灵死在人间。”
“王,我们只能看着生灵在人间深受伤害吗?”
“王,我想让它们活着。”
默不过寥寥一语:“自救自渡。”
“若自己救不了自己,渡不过苦难,该如何?”小流问。
默被问住,语塞片刻后:“一切皆是修行。”
“默王。”封喉声音,默回过神。
封喉见默沉思了许久,不解问:“计划是否要变?”
倘若真是小流,定是为了保护生灵起了偏执才私自报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一切照旧。”默思索着小流想知晓何事会让封喉调查。“这些时日,你监视到了什么,对方几人,势力如何?”
封喉毫不起疑,回道:“当今都城有十几人残害生灵,已消灭,其有一人泯灭人性,抓捕生灵吸食生灵灵气,但因其行踪不定,难以追踪,难以得知势力如何,二日前追踪此人出城后再无踪迹。”
果然小流在调查伤害生灵的凡人,如此一来,默在西海立下不杀凡人的规矩,小流打破了,也背叛了她,默不自觉寒心,却还担心小流的执着会伤害到他自己。
默忍下不满,问:“何人竟能吸食灵气。”
封喉回想着:“瘸腿,相貌平平,衣着朴素。”
此人打扮长相,怎像极了说书先生,默思索着想到前几日说书先生出城,默追杀起义军,杀死了说书先生,难道坏了封喉追踪。
先前柳言给默看说书先生吸食凡人生气景象,竟还能吸食生灵灵气?默大惊不以说书先生实力深藏不露。
封喉复言:“这人每次吸食灵气后去往皇城,皇家重地有天宫正气庇佑,我无法进入。”
怎又与皇宫关联?说书先生、起义兵头目、皇宫、生灵,莫不是这其中密切相关?
如今说书先生死了,定会有旁人抓生灵,或许是那破庙里的黑影?若找到再抓生灵的人,说书先生、起义兵、皇宫、生灵之间的真相定能浮出水面,默如此想着便提起。
“想要生灵灵气,生灵必须先活着,估摸黑市会有。”
“若找到,直接拎来我面前。”
默担心之后流魔刹又来命令封喉,两妖再对不上话大打出手,婉转道:“近日事繁,许多事多少总忘,多包涵啊。”
封喉直言:“臣分内之事。”
“若小流日后再找你,你同他讲我说的不必再杀人了,你跟着我。””默猜测小流若知晓,她与封喉碰面知道长安杀人一事,以小流性格多半会猜疑,到时默希望小流能知难而退莫要再多生事端。
默重新戴上画皮:“杀人剑客一事总要落定。”
皎洁月光下,巷子外,崔粮率兵刚追来,只见默从巷子里出来,手中拿着细长乌黑青铜水波纹将军剑。
一众精兵见到将军剑时满脸疑惑,默瞧出后随意解释。
“杀人剑客的剑。”
一众精兵瞬时惊呼:“杀人剑客!”
崔粮皱眉,问起默:“杀人剑客在何处?”
默从容笑道:“杀了呀。”
精兵们又是一众震惊默的武艺高超,竟单人单杀了杀人剑客!
崔粮不信道:“尸首。”
“扔河里了。”默平静说着,瞧出精兵们一直盯将军剑,便笑着解释。“抢的杀人剑客。”
精兵各个崇拜看着默,不仅单杀杀人剑客还抢了杀人剑客的剑。
崔粮虽不甘被默先一步拿下杀人剑客,但以自己武艺绝无可能一人敌过,看向默的眼神,多了些器重。
“走。”崔粮率兵回兵部,见默要跟上。“你不必来了。”
默瞧着崔粮带兵走了,想来杀人剑客一事解决,用不到自己,眼下只剩起义兵的事由她来平息。
默看了看手上将军剑。
片刻前,封喉问默:“默王是不是要留在人间?”
“是。”
封喉身形虚散,飘到默手中化成一把细长乌黑青铜水波纹将军剑,由默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