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门前的白炽灯管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将醉汉们晃动的影子投在玻璃幕墙上。染黄发的青年眯起眼睛,打量着范阳手中的牛奶面包,喉结上下滚动:"凭什么信你?耍我们怎么办?"话音未落,另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男生突然踹翻路边的垃圾桶,铁皮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声响。
范阳不慌不忙将物资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从口袋里掏出张叠好的纸展开——那是重阳节活动的志愿者证书,密密麻麻盖着社区公章。"昨天帮独居老人搬过冬棉被,二十床被子,从六楼搬到一楼。"他指着证书上的日期,"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问3栋2单元的王奶奶。"人群的骚动声渐渐平息,几个醉汉凑过来,借着路灯辨认证书上的字迹。
"管两顿饭?"黄发青年伸手想拿面包,却被范阳轻轻避开。"先说好规矩,"他将面包重新放回袋子,"明天早上八点集合,迟到十分钟,早餐就没了。干活时偷懒,午饭减半。"说着,他掏出手机调出日历,"咱们现在建个群,发定位和注意事项。"当醉汉们摸出破旧手机扫码时,范阳瞥见其中一人手背有道新鲜的擦伤,不动声色地从便利店拿了碘伏和创可贴。
次日清晨,寒风卷着落叶掠过街道。范阳提前半小时来到便利店,看见几个醉汉正缩在屋檐下跺脚取暖。他打开店门,让店员搬出保温桶:"白菜豆腐粥,就着萝卜干,管够。"分发早餐时,他特意将装有创可贴的小纸袋塞进手背受伤那人手里,对方愣了一下,嘟囔着说了句"谢了"。
搬运物资的货车停在老旧小区门口,范阳没有急着分配任务。他观察着每个人的体型和状态,将最重的棉被交给身材魁梧的黄发青年,轻巧的厨具箱递给动作灵活的小个子。"楼道窄,两人一组,前后照应着。"他示范如何用宽布条将物资捆扎牢固,"就像绑书箱,结要打在受力点上。"当队伍开始搬运时,他默默走在最后,不时提醒大家注意台阶。
敲开独居老人周爷爷的家门时,屋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味。老人坐在褪色的藤椅上,浑浊的眼睛盯着突然闯入的陌生人。范阳蹲下身,从包里拿出个布包:"您上次说喜欢茉莉花茶,我特意找茶农炒的新茶。"他边说边打开保温杯,热气混着茶香散开,"年轻人不懂事,来帮您收拾屋子。"醉汉们面面相觑,在范阳的示意下,有人开始擦拭窗台,有人整理杂乱的报纸。
黄发青年在搬动衣柜时,发现底层藏着个铁盒。他好奇地打开,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粮票和军功章。"老爷子,这是..."话没说完,范阳已快步上前轻轻合上盒子:"这些老物件,咱们帮您放柜子最高处,安全。"他转头看向青年,目光里带着深意,"有些东西,比金子还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