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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乾·佛影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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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裹挟着黄沙,如无数锋利的刀刃,在边境的大地上肆意呼啸,割裂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也无情地划破了霍家原本的安宁祥和。彼时,战火在边疆疯狂蔓延,宛如一条贪婪的恶龙,吞噬着无数无辜的生命与安宁。而朝廷内部,却早已被昏庸腐败的气息所笼罩,宛如一潭发臭的死水,毫无生机。皇帝偏听偏信奸佞之臣的谗言,在那一瞬间,他的一道圣旨,竟默许了对满门忠烈的霍家进行残忍的抄斩。

一夜之间,曾经荣耀辉煌、声名远扬的霍家府邸,瞬间沦为人间炼狱。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鲜血肆意流淌,将原本洁净的青石地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凄惨的哭喊声在夜色中回荡,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绝望与不甘,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声音渐渐微弱,直至完全沉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与死亡所吞噬。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宛如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突兀地响起。

突然,一只身形巨大、威风凛凛的老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黑暗中迅猛窜出。这只老虎是霍家老爷子多年精心豢养的伙伴,它与霍家有着深厚的情感羁绊。此刻,它带着本能的忠诚与守护之心,毫不犹豫地叼起襁褓中的婴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老虎叼着婴儿,在各个村落之间不停地穿梭、徘徊。每到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它便会轻轻地将乾叼到村民的家门口,然后蹲坐在一旁,低声呜咽着,那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期盼,希望能有人心生怜悯,收留这个可怜的孩子。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边境的战火让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困苦不堪;皇帝的昏庸无道,使得朝廷横征暴敛,税收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百姓们喘不过气来。他们自己都在贫困与饥饿的边缘苦苦挣扎,又哪里有多余的力气和食物来照顾一个陌生的婴儿呢?所以,没有一个人敢伸出援手,哪怕只是给这个孩子一口热饭、一丝温暖。

老虎低下头,轻轻叼住襁褓。它的獠牙离乾的脸颊只有一寸之遥,却出奇地温柔。乾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老虎身上特有的腥臊。

"吼——"又是一声长啸,老虎纵身一跃,带着婴儿消失在夜色中。

从此,婴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老虎每晚都会叼着他来到不同的人家门口,用爪子轻轻拍打门板。但每一户人家打开门,看到这只猛虎和它口中的婴儿,都会惊恐地关上。

直到那个雨夜。

老虎带着他来到一户青砖瓦房前,这是镇上少有的体面人家。门开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探出头来。她先是被老虎吓得后退几步,但看到襁褓中冻得发紫的婴儿,还是颤抖着伸出了手。

"当家的...这..."妇人回头看向屋内。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走出来,腰间还别着衙门的腰牌。他眯着眼打量老虎和婴儿,突然咧嘴一笑:"养着吧,就当养条狗。"

从此,男孩住进了柴房。每天吃着残羹剩饭,与老鼠蟑螂为伴。男主人很少回家,每次回来都会对女主人拳打脚踢。他们的儿子比他大两岁,经常往柴房扔石头取乐。

在这艰难困苦的生活中,乾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幸运。这家的女儿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

她叫小莲,比男孩大三岁。每次偷偷给乾送饭时,都会摸摸他的头。有一天,她抱着一堆破烂回来,兴奋地对他说:"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那是几本残破的武功秘籍。

男孩如获至宝,每天借着月光研读。他发现自己对这些招式过目不忘,仿佛天生就该习武。渐渐地,他能在柴房里翻腾跳跃,将那些招式一一演练。

老虎时常来看他,带他去山上打猎。在追逐野兔、躲避野猪的过程中,他的身手越发敏捷。他的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眼神也愈发锐利。

直到那个改变命运的下午。

从那天起,乾开始偷偷练武。白天干活的时候,他会在心里默念口诀;晚上躺在柴草堆上,他会一遍遍回想那些招式图。

有时候,老虎会悄悄来看他。每次来都会带他去山上打猎,教他如何在丛林中生存。渐渐地,乾的身体强壮起来,身手也越来越灵活。

那天,乾跟着老虎上山打猎,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他循声跑去,看到一个白发老者倒在地上,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前辈!"乾连忙上前查看。

老者睁开眼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子,你......"话未说完,又昏了过去。

乾将老者背回家,偷偷藏在柴房里。他每天省下自己的口粮,又去山上采药,终于救活了老者。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

乾摸着自己怀里的半块残缺玉佩淡淡道:"我没有姓,只有一个字,叫乾"

从此,老者开始教乾武功。乾这才知道,老者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掌"李三通。

李三通的伤势渐渐好转,但他并没有急着离开。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柴房时,他就会把乾叫醒。

"看好了,"李三通站在院子里,虽然年迈,但一举一动都带着凌厉的气势,"铁掌功的要诀在于气沉丹田,力从地起。"

乾目不转睛地看着,将每一个动作都记在心里。他发现李三通的掌法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每一掌都带着千钧之力。

"你来试试。"李三通示意道。

乾深吸一口气,按照刚才看到的招式演练起来。起初他的动作还很生涩,但渐渐地,他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不错,"李三通点点头,"你的悟性很高,但还缺少实战经验。"

从那天起,李三通开始带乾去山里打猎。不过这次不是用弓箭,而是徒手与野兽搏斗。

"记住,"李三通一边与一头野猪周旋,一边教导道,"武功不是花架子,而是生死相搏的本事。"

乾看着李三通一掌劈在野猪头上,那野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地身亡。他暗暗心惊,同时也更加刻苦地练习。

三个月后,李三通要离开了。

"乾,"临行前,李三通郑重地说,"你的天赋很高,但江湖险恶,切记不可轻易显露武功。还有,你的玉佩......"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乾的肩膀,"好自为之。"

李三通走后,乾继续过着白天干活、晚上练武的日子。他的武功日益精进,但始终牢记李三通的教诲,从不轻易显露。

直到那天,他不得不出手。

那天,男主人又喝得酩酊大醉回家。他一进门就开始打女主人,小莲哭着去拦,也被推倒在地。

"住手!"乾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

"你这个野种也敢管老子?"男主人狞笑着,抄起一根木棍就朝乾打来。

乾侧身躲过,一掌拍在男主人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男主人的手腕应声而断。

"你......"男主人惊恐地看着乾,"你会武功?"

乾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从今以后,你再敢打她们,我就废了你的另一只手。"

男主人吓得连连后退,从此再也不敢在家里撒野。

这件事之后,乾知道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

"乾哥哥,"小莲追了出来,眼里含着泪,"你要去哪里?"

"江湖。"乾摸了摸她的头,"等我闯出一番名堂,就回来接你。"

小莲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这是我绣的,你带着吧。"

乾接过手帕,上面绣着一朵莲花。他郑重地收好,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从此,乾开始了他的江湖之路。

起初,他只是在一些小城镇里打打零工,偶尔帮人解决些麻烦。渐渐地,他的名声传开了。

"听说有个年轻人,武功高强,专打抱不平。"

"是啊,前几天还帮王员外抓住了那个江洋大盗呢。"

"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乾。"

乾的名声越传越远,终于传到了武林大会的举办者耳中。

"乾少侠,"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找到乾,"下个月在泰山举办武林大会,不知少侠可有兴趣参加?"

乾想了想,点头答应。他知道,这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乾的剑第一次出鞘是在十八岁那年。

武林大会的擂台架在万丈悬崖之上,台下是密密麻麻的武林人士。当乾背着用破布包裹的锈剑登场时,满场都是讥笑声。直到他三招挑飞崆峒派大弟子,鲜血顺着生锈的剑身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妖异的红梅。

"下一个。"少年声音清冷,胸前的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血色。

虎爷爷在远处的山岗上发出长啸。这十年间它的毛发日渐斑白,却依然会在每个满月之夜驮着乾去深山修炼。此刻它焦躁地用利爪刨着山岩,仿佛预感到某种宿命的降临。

当乾的剑刺入第十七个掌门人的咽喉时,剑身终于不堪重负地断裂。观战的铸剑大师莫邪子突然起身,将随身三十年的寒铁剑抛向擂台:"此剑无名,配你正好。"

剑光如雪,映出乾眼底翻涌的黑雾。他想起昨夜小莲偷偷塞给他的馒头——那个总穿补丁衣裳的姑娘,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却还保留着把肉馅悄悄留给他的习惯。

"你该替它取个名字。"莫邪子说。

乾抚过剑柄上缠绕的麻绳,那是小莲用旧衣拆出的线。断剑残片突然发出嗡鸣,竟自动吸附到新剑之上,形成狰狞的锯齿状刃口。

"就叫无常。"

武林大会上,乾一路过关斩将,最终与少林方丈对上了。

"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在难得。"

"请方丈赐教。"乾抱拳行礼。

两人交手,掌风呼啸,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最终,乾以一招险胜。

"恭喜乾少侠,"方丈微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乾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看着手中的剑,想起了李三通的教诲,想起了小莲的手帕,想起了那只救他的白虎......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

成为天下第一后,乾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天都有无数人慕名而来,有的想拜师学艺,有的想切磋武艺,还有的想请他主持公道。乾来者不拒,但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只帮该帮之人,只杀该杀之人。

渐渐地,"乾"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成了正义的代名词。但乾自己知道,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结没有解开——那个在收养家庭中救下的小莲。

一天夜里,乾正在客栈休息,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虎啸声。他猛地坐起身,推开窗户,果然看到那只通体雪白的老虎站在月光下。

"虎爷爷!"乾惊喜地叫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只救他性命的老虎了。

老虎低吼一声,转身朝城外跑去。乾连忙跟上,一路追到城外的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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