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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南下(四)之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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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城)

无名镖局处于皇城——金凌城的栾云山上,因遍布栾树而得名。

玉常青在后院练完功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明日,他家的镖局会接一趟从皇城到西域的国镖,所运货物具体为何他并不知晓,不过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不会去。

自从他哥玉长明五年前忽然归家,他所需背负的责任就更多了。

无名镖局原本假日将交付到他哥手里,可自从去江湖历练的哥哥带着满身伤痕回来时,他知道,一切都变了。

五年前的某一天,玉常青还是个12岁的调皮少年,彼时他正因为风筝挂在了栾树上大吵大闹,却不知身后站着一个他思念了日日夜夜的人。

(五年前)

“阿青”

小玉常青蹦跳着的身影蓦然停下,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见了一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玉长明。

“哥?”玉常青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看到不远处的人笑着张开双臂,他立刻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奔过去。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洒落在那满是尘土的肩膀上,这个小小的少年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哭得稀里哗啦的。

“阿青想哥哥了吗?”

“嗯!想!哥,你以后别走了,要走……也带上我啊,我都好久没见过你了,爹娘送镖也不带我,我一个人在家,无趣得很”调整好情绪的小玉常青撇在嘴控诉道。

“哥错啦!以后……再也不走了,就陪着你,陪着爹娘,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本应该无比欣喜的玉常青却感觉到一阵不安,他从玉长明的眼睛里看见的不是喜悦而是落寞。

“哥,你怎么了?”小玉常青担忧的看着他哥,那个在他心中一直是英雄般存在的意气风发的人,现如今身形却消瘦至此,没了往日的傲气。

“哥哥无妨,天转凉了,我们回屋罢。”玉长明略过此事,牵着小玉常青的手,从庭院步入屋内。

押镖的爹娘收到了小玉常青给他们写的信时正在返程途中。

那几日,小玉常青同他的兄长一起练武、一起玩耍、一起聊天。

玉长明好似许久不曾如此畅快了,他还特意把他爹埋在院子里那棵桃花树下的酒给取了出来,同从未喝过酒的玉常青一起,在屋顶上望着明月与繁星,讲述着他在江湖上遇到的趣事。

不过片刻,小玉常青便已经醉了。玉长明笑了笑,搂着玉常青回到内室。他为他盖上被子,一个人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

…………

大少爷归来,府中众人皆言笑晏晏。然而好景不长,玉常青对当日之情形仍记忆犹新:时值梅雨季节,屋外细雨淅沥,白日里玉常青因无需练功而暗自窃喜。然而兄长却好似惧雨,玉常青终日未见玉长明,府中亦无人知晓其踪。他只得奔问阿娘,阿娘却只抱着他哭,每每等他询问,阿娘皆缄口不言,于是又跑去问爹,阿爹亦只是摸摸他的头,沉默不语。

终于,梅雨季节过去之后,玉长明才从房里出来,只是看着比以前愈加消瘦,脸颊也凹陷不少,玉常青在见不到他兄长的时间里,也想过很多办法,可是没有人愿意放他进去。

“哥哥,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望着虚弱的玉长明,他不忍落泪,不懈的想知道答案。

“阿青,哥哥无碍”

无妨……玉常青已被这句话搪塞多日,他愤然离席,躲进自己房间。

年幼的他不解众人为何皆瞒着他,更未料想知晓答案后会更加痛苦难耐。

虽说玉长明将他哄好了也不再把自己关在房内,可是,玉常青看着府里日日来来往往的很多人,夜里不合时宜的哭泣、谈论、叫喊声牵动着他的心,让他不得安宁。

后来,玉长明老是喜欢同他讲一些琐碎繁杂的小事,也常常一个人远远的望着不知何方。

生活又平静下来,正当玉常青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时,梅雨季节又来了。

这是玉长明回家的第二个梅雨季节,爹娘又出去走镖了,玉常青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盯着外面细丝般打在树叶上最后溶于地面的雨。然后一股劲儿的往玉长明的房间跑去,手里拿着前日他哥教他折的竹叶蜻蜓。

“你们让开,让我进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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