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微微避开投射在自身上的眼光，无声地点点头。

蔓华见他低垂着头，看上去就是一头无措的小狼一般，想了片刻，对清澜轻声道：“清澜，让我跟他说几句吧？”

清澜也未多言，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往旁与他们拉了些距离。

此时，蔓华旁敲侧击地开口询问：“月白，我一直好奇，你生活了如此长的时间，也不娶妻生子，是因为从未对谁动心过？”

月白抬起头来看着蔓华，双眸闪烁着凄楚的光，低声道：“主上，我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别离，不管曾经多厉害的存在都会消失，曾经坚信的永恒也都只是假象。我总有一天也会消亡，那一天也许随时会到来。”

蔓华思索片刻问：“那你喜欢他吗？就像我对清澜的那种喜欢，不是朋友之间的。”

“这有什么意义吗？”月白不解。

蔓华对这从远古时期活到现在的小兽实在无语，真不知活这么久都去干嘛了。整天追着他那早就死透了的主上，半点儿为自己所活的意向都没有，也不知被他如此看重的主上教他什么了！

“当然有意义！你要是喜欢他，就算明天要死了也得去追求去珍惜；你要是不喜欢他，就算活到天荒地老也别去动摇他一丝一毫。”

被这样吼了一通，月白呆在原地不敢再说话了。直到蔓华问他听懂没，他也只点点头。

“不懂就好好回去琢磨琢磨这些话。真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吗？”身边这么多案例，愣是一个没领会。

“猪？”月白瞧着蔓华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比喻比喻！这种词儿你倒学得挺快。”蔓华对于月白毫无经验的爱情观已经没有太高的要求了，嘱咐他：“你回去好好恢复一下，仔细考虑和韫熙之间的感觉，不要像我一样与清澜错过那么多年，也不要白白耽误韫熙的以后。”

“主上，我不会伤害韫熙的。”月白保证道。

蔓华只是拍拍他的肩，道：“回去吧，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知会我，不要像这次一样硬扛了。”

“嗯。”月白点点头，走之前还跟清澜打了招呼。

看着月白消失的方向，清澜神情略有些担忧。蔓华赶紧搂了搂他，劝慰道：“月白不是没有分寸，我们这样提醒可以了。”

“我记得韫熙的喜好不是月白这样的……”清澜喃喃道，却还是被蔓华听了去，“喜好可以改变嘛，月白本身也很不错。”

突然想到什么，蔓华蹭着清澜的发丝道：“那你以前的喜好是怎样的？一直是我这样的吗？”

突然被问到这个点儿上，清澜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轻声回道：“我比你大那么多，之前你都还未降生呢。”

蔓华不依不饶地搂着清澜接着蹭，继续问：“那在我之前呢？”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满含期待。毫无疑问，只要清澜敢说出有别的谁，这家伙不是发疯就是受伤。

“生命有太多可以做的事了。”虽然没有直面回答，虽然不是自己的预期，但蔓华算是满足了。所谓知足常乐，只要清澜现在一心唯有自己，那别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陪你一件一件地去做，那清澜，你可不要再想别的谁了。”蔓华撒娇式般地宣布自己的主权，引得清澜一阵好笑，但让他更想不到的是，蔓华竟也对自己有如此重的得失心。一直以来他都因为自己过于重的得失心而苦痛挣扎，但蔓华却在明确感情之后如此不加掩饰地表露。如果自己当初能在察觉对蔓华的感情后就勇敢一点，打破禁忌呢？

但这个设想永远不会成立，因为就是哪怕现在，他都不能很主动地去表现自己的情感，吐露心声。

这一点，他应该要像蔓华好好学习，情感只藏在心里，就像火种一样，迟早会随着世事的变迁而最终只得熄灭。

还好现在不算晚。

清澜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了吻蔓华的额头，温然道：“我现在除了你还能再想谁。”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以后，都不会再有一个能像蔓华这样无时无刻牵动着他全身心的存在了。

蔓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激得浑身血液沸腾，一把搂住清澜，哪里管得了其它，热情拥吻，像是要将清澜的全部滋味品尝一番。这晚熟的爱情之果，尤为香甜可口，让他深受诱惑，一次比一次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