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被黑汁腐蚀的大地,狼藉一片,死气沉沉,定然需要好多的精力尚可修复,只是他们目前都各自受着伤……
“天宫又不是散了,自会安排善后。”看着一言不发的大家,引厉不由得发声道,末了又瞧着月白补上一句:“魔界好歹也能铲铲土吧?”
月白哼笑着回:“鬼城倒至少能干些苦力活儿,搬点儿东西。”
引厉无所谓道:“鬼城那得问孜婴。”然后笑吟吟地看着衍宁道:“我现在家教严明得很。”
这快要溢出的爱意让在场的都不由得一阵不适,寻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了呢。
“言宁,你去了天骨?”从一开始见面发现他身上失去了那一层金光护体,清澜就一直有些疑虑,以为可能是受了重伤才会导致金光暂隐,但在靠近后,清澜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佛力的作用,便肯定言宁上座确实如他抽离了佛骨一般失去了天骨。
衍宁抿唇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言。
清澜看了他们,数次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吧。无论曾经受到引厉多少伤害,又因为他吃了多少苦,经历多少生死别离,衍宁始终还是选择了回头。
也许不是回头,他们都在远离过去,一边自愈一边相互追赶中再次相聚。无论如何,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有伤害和折磨了。
想到这儿,清澜侧头看向了身边的蔓华,发现他也正好在注视着自己。
真好,至少现在他们能相知相惜,相依相伴。
感受到清澜眸中的笑意,蔓华情不自禁地凑过去碰了碰清澜的唇,然后像个偷吃到糖果的小孩一般,嘴角上扬笑得十分欢愉。
看他们这样秀恩爱,引厉受不了了,拉着衍宁便离开。要不是自己这受着重伤不便与衍宁亲密接触,还能由得他们这肉麻样儿!
但月白是真正开心的,那笑容不比蔓华收敛。
“主上,我曾经就劝你带着清澜一起来魔界,可主上就不离开天宫。”月白颇为自己当初的建议而洋洋得意道。
“他当初对我还未有情意,怎会考虑你的提议。”清澜虽神情温然,语调平缓地说出这一番话,但蔓华自我危机感十分强烈,赶紧在想着说些什么找补一下。
这时,月白却很自然地接过话,道:“那可没有,我早就能感觉到主上是很喜欢清澜的,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是不知不觉地在意和信赖。”
蔓华听着那叫一个爽快,一句“好小子,还得是你”还没夸奖出来,就听得月白补了一句:“毕竟我也很喜欢清澜。”
蔓华原本搭上月白肩上的手转而暗暗施力,冷峻的神情配上咬牙切齿的“赞扬”:“你还真敢说啊!”,引得月白连连叫痛投降:“主上主上饶命……我对清澜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很好,尤其对主上更好……哎哟……”
“好了,你弄痛月白了。”清澜虽觉得这场面着实有趣好笑,但见月白这难受劲儿,于心不忍地赶紧出声制止。
蔓华缓缓松开月白,哼道:“我不使点劲儿他怎么会明白……我问你,你跟韫熙怎么回事儿?”
虽说这最后的问题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清澜所提,但他也越来越感觉这俩近来的相处越来越有些奇怪。先不提他们这其中层层关系,只怕身在局中而看不清形势,彼此相误。
突然被这样发问,月白一时间有些无措,闪烁其词道:“我们没怎么呀,就是朋友……”
“朋友?韫熙整日没事儿往魔界跑,你还把其中一些事务交给他打理,你是想说他好好龙宫不想呆,喜欢在终日见不到阳光,饮不到一滴好水的魔界发展?”
蔓华这话倒也并未有贬低魔界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对于魔界中生存的人来说,没有灼热刺痛的阳光是好事,也不需要有什么清泉玉露滋润。但对于龙族来说,阳光和水是赖以生存且骨子里所向往的事物,当初粼王不希望遥丹与庭冶君一起生活在鬼城是同样的考量,魔界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没有……韫熙确实可能对魔界挺感兴趣的。”这话说到最后,声音都不自觉地下降。
此时,清澜也忍不住开口了,他很少用如此严肃的口吻道:“月白,韫熙从小就对自己的喜好认知很清晰,也不是扭捏之辈,直到今日他未有丝毫的表示?”
面对清澜和蔓华的注视,月白似乎也无法逃避了,但也只是半掩着答:“他是很好的朋友,在一起相处融洽,别的我没有想过。”
“如此,就请明确告诉韫熙,否则他会越陷越深。”清澜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