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东湖之中是感受不到四季更替,冷暖交织的,多数时候就如那总是平静的湖面,微微荡起涟漪,却再没有什么能掀起惊涛骇浪。时光也在其中不知不觉地匆匆而去。
真味是淡,生命如常。
却偏偏总招致这妖魔鬼怪各界上位者的光顾,在这原本单一纯粹的日子中,偶尔不经意地要掀起一阵风浪。
大多数时候是无感的,因为那些热闹与他何干,他只专注于眼下所见,身体所感——那仅存的一点温暖馨香。
不过看着不属于自己的生活闹剧,其实也会有触动,尤其是那些颇为调剂的小打小闹,可有可无的烦恼忧愁……生命中能多数为着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而转悠,那是多么的美好和轻松。
他总是抱着那具沉睡的躯体,讲述着那些其实一点儿不重要的东西,有时候讲着讲着,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想说说话而已。
说累了,就一并沉沉睡去。至于睡多久,没个定数。他们之间就仿佛在比赛谁能睡得更久一般。每次蔓华觉得自己已经睡到天荒地老,可是每次都先醒来。
醒着的时候若无特别的事,就让紫龙保持原形,然后一片片拔下自己的黑色龙鳞,再一片片地在紫龙破损的皮肤上植入。那里无法长出新的龙鳞,本身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并不确定紫龙之体能与自己的龙鳞相结合,但一试之下,完全被接纳。这让他心情好了很久,每天不厌其烦地重复同一件事,每次龙鳞十分契合地在紫龙龙身上长合,就完全抵消了拔下龙鳞时的痛,甚至还会增加数倍的喜悦。
看着自己的黑鳞与紫龙的紫鳞交相错落有致地生长在同一生命体中,便感到一种与其亲密无间的悸动似电流般侵袭全身,带来异样的快感。有时候自己也就维持着龙形,用自己粗壮强健的身躯缠绕着紫龙紧致精瘦的躯体,美美地睡上一觉,这种方式通常能睡得最久。也许是龙鳞拔下之后的自我调养,也许是内心获得了较大满足。
他这样的作风,最不能接受并且直截了当地表现出来不满的就是亥风了。
“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你这是趁虚而入。你问过清澜的意见么,他从来瞧不上这种卑劣的行径。”
蔓华瞧了瞧亥风冷眼相对,又怒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心中挺得意。看见亥风因插不进自己与清澜的关系之中那气急败坏的样儿,他就感觉一阵舒畅。虽然他觉得亥风与清澜也许并不是他简单认为的情爱关系,但从最初的印象来看,他骨子就已经把亥风当情敌而严肃对待了。
“随便你说什么,你打得过我么?”蔓华无所谓道。
“你……”亥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完全被蔓华这厚脸皮的心态所激,“这是东湖!”
是啊,这要不是东湖,要不是清澜需要这冰室疗养,他早就带着离开了。两个寻个清净之地,一起回忆回忆过往,说不定还能让清澜早一点儿醒来。
清澜的神识只能靠自身缓慢恢复,这是一个漫长且无法估量的过程。
“你有这时间,去妖族转转,清澜你是没机会了,别把楚垠也给弄丢了。”蔓华一副善意提醒的样子,其实寻思别到时候亥风闲的没事儿又来搅合他和清澜。
“我和清澜……”亥风气得就要脱口而出,但又及时停驻。许多话到嘴边,又最后都咽下。他心里想跟这家伙说那么多做什么,让他自个儿瞎琢磨去。
“听说妖妃生辰,各界都前往赴宴,那楚垠又是最具声望才情的一个妖族之子,这生辰宴别成了个求亲宴。”
亥风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与你何干。”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