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的脑袋是什么样子？”画丹好奇地问。

“什么样子？就是鸟的样子啊。”

“具体是哪种鸟，是不是现实中出现的？”画青补充。

星明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见过。”

“鸟不鸟的不重要，就是奇怪为什么要人磕头念语。”

“还有那凤凰雕像，着实怪异啊。”

……

很快，大家都相互讨论了起来。

只有修华和清薰从头到尾没说什么，但也并未漏听一句话。

修华是因为在思索，清薰却是因为身体和脸越来越不舒服。很快，修华便感觉到身边的清薰眉头紧蹙，状态不对。

“我扶你出去。”修华低声对清薰说，见他点点头，便起身扶起他，告诉其他人继续讨论此事，他们一会儿就回来。

修华扶清薰坐在洞外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问：“感觉怎样？”

清薰摇摇头，说：“我可能是身体受了点伤，你回去，叫画丹过来吧。”

“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修华握着清薰的手，态度有些强硬，“比起那个孩子，我能为你做的更多。”

清薰似乎已经无力辩驳，说：“那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别让他们看见。”

“我抱你？”修华询问，如果不是担心会不会伤到他，修华早就直接行动了。

“好，麻烦……”不等清薰说那些客气话，修华打横抱起他。动作熟练，步履稳健地往后山走去。

此时天已黑，所幸临近十五，月光清亮，将山路照得肉眼可辨。

转过几道弯，上了几道坡，修华将清薰放在一片空地的石头上。

“我需要躺下。”清薰说。

修华从周围摘了些箕斗铺在地上，又脱下外衣垫在上面，然后扶清薰先坐在上面。

“我要怎么做？”修华半跪在地，靠近清薰，问。

清薰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摸出一把十分袖珍的匕首，递给修华，并解释：“我的皮肤开始恶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刮去表面上的一层。”

“刮肤？”修华接过匕首，皱眉问，“会很疼吗？”

“还好，少殿可还记得我说过，我移植的新皮是白檀木碎屑所制。”

修华自是记得，但因为觉得清薰的皮肤跟正常人一般无二，所以从未真正理解其中含义。

“可以做吗？”清薰问。

修华拔出匕首，上面锐利的锋芒散发出阵阵寒光，但已到这个地步，也由不得修华有别的选择。

“嗯。”

得到修华回应后，清薰开始解开自己衣物，先脱去上半身，那白如纸、细如脂的皮肤受月光的铺染而显露出一层朦胧极淡的蓝色，其中有深浅不一的黑色不均匀分布在上面。

修华曾每日两次给清薰清洗伤口，上药，所以一眼便发现那些位置正是在梦境中清薰受到鞭刑的伤痕处，只不过只有当初伤得很深的地方才显现出黑色，所以比起梦境中是少了许多。

在那个梦境里，修华抱了无数次这具身体，也曾在上面一遍遍留下痕迹，所以现在看见，颇还有些不自在。而看见这些留下痕迹的伤时，又感到心疼不已。

“少殿？”见修华迟迟没有下手，清薰以为他后悔了，所以略有些难堪地想穿回衣服。只不过还没这样做，便见修华直起身，抬手持刀，靠近自己脖颈处。

修华很怕这锋利的刀会在清薰细腻的皮肤上画出伤口，所以下手不重，只是将刀身贴近皮肤，轻轻地自上而下刮擦。

“像这样，用力一点，少殿。”清薰指导着修华，“黑色的全部都要刮掉。”

修华应了声，目光专注，借着月光，手上稍稍发力，便见着刀划过后，竟真有像是皮又像是碎屑的白色东西掉落。

“如果还有黑色，需要刮得更深一些。”

修华见自己方才的动作并未引起清薰喊疼，所以下一刀更加地稳。

“疼吗？”修华问。

“还好，如果不刮，会更疼。”清薰声音隐忍。

修华感到自己喉咙有些哽咽，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

原来清薰所遭遇的痛苦折磨，远不仅他以前所知道的。

到底有多大的仇怨，才会将如此多的痛苦全部强加在他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