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荣和画青其实都伤得不轻;宜荣脚无故扭伤行动不便,可是找不出病因,画青肩背受伤,疼痛难忍。和他们一起有不少弟子也各自在不同地方受着不同程度的伤。
但也有什么事都没有的。就像画丹和星明。
修华想了想,如果在梦境直接被大火烧身,而并未有意外的磕碰或者是被倒塌的房柱等砸伤可能就不会留下后遗症。
由此可再次判断,那个梦境果然不同寻常。
“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把伤势处理一下,之后再做打算。”
……
他们寻了个近处宽敞干燥的山洞,在里面互相检查伤势和身体问题,但除了疼,别的一概无异样,所以救治也无门。修华只是让他们多休息,时刻留意自己身体变化。
天完全黑了下来 ,他们用先前捡的一些柴,生了个火堆,所有人围着火堆盘坐,又吃了些刚采摘的野果用以果腹。
把现在剩下的人清点了一遍,修华忽然意识到什么,问:“单然君师呢?”
也是因为事情一股脑儿涌来,修华脑袋被搅得极度混乱,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单然君师?不知道啊。”
“嗯,没有见过。”
弟子们纷纷否认,就连星明也说:“醒来后没见过,之前跟少殿在一起吗?”
修华摇摇头,说:“我见到你时,你正昏迷不醒,也没有单然君师的踪迹。”
如果梦境里出现的人都在这里,那没道理单然君师不会在这儿。
难道单然君师醒来后又遇到什么事而离开了?会有什么时比起现在这种情况还要紧急……这些让修华不得不想到君师在梦中的身份,和莲上仙君对他的提醒,再联系到星明从“霁月阁”找出的神秘白骨……这些不过偶然发生,还是说预示着什么?
这一切现在还不得而知。
“可能单然君师并未追上少令,迷路或者中途去做别的事了。”有弟子说道。
“对啊,单然君师法力高强,如果没遇到方才见到的那三只鬼,应当平安无事。”
说起那三只鬼,众弟子现在还有些毛骨悚然,如果都是恶鬼,恐怕在场的人无一能幸免于难。
“少殿……为何会与鬼交好?”有弟子稍微胆大一些,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修华看向询问的弟子,发现他正是在梦中对清薰处于鞭刑的人,当即面色严峻了些,冷冷道:“不分善恶、只以身份划定界限的人倒更是不可交。”
听到这样的话,其余人就算再是心中有疑惑也不敢问出口。
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我的黑猫不见了。”画丹在清薰旁边小声说,颇有些委屈。
修华听后,向清薰投去询问的目光。
清薰解释道:“画丹说在昏迷前,黑猫还未醒,不知会不会在原地,此刻已经天黑,辨别不清方向,他也记不得地方,要找也只得等第二天了。”
“可是会不会被其它的野兽吃掉。”画丹担忧地问。
“要吃掉也早就被吃掉了,现在不是思考这事的时候……疫鬼之事不是还没解决。”宜荣说。
“可是……”画丹还欲说些什么,画青阻止了他。
清薰伸手轻拍了画丹一下,转而道:“说起疫鬼之事,星明少令回来,似乎是个转机。”
本来刚想问“黑猫是什么”的星明,忽然被投来全部的注目,他也只好忍住不问。
“说起这个,我倒有个奇遇。”星明好整以暇,准备开始将自己昏迷后所见所闻一一告知。
自他染上疫病昏迷后,在一条白茫茫的路上走着,忽然见着前方的城门上写着“锵来国”三个大字。
进去后,有很多想他那样的人在排队,轮到他时,见到了一些“鸟人”(脑袋是鸟的脑袋,身子是,所以星明直接称之为“鸟人”)。他们不住对他打量,然后让他走右边排队。
再经过一番“望闻问切”,让他继续往右边排队。后面见到的就不是“鸟人”了,而是身披淡色羽衣的“人”,至少外表跟正常人并未有差别,就是不知道真实身份是什么。
星明一路上经历了不知几个关卡,但最后都让他往右边排队,越往后,右边的人越少。后来他跟一些人进了一个房间,有一个高台,上面是一座雕刻的傲然展翅鹏飞的凤凰石像,石像发出五彩的光芒照耀着整片上空。
星明未来得及多看就被驱赶前行,垂首时扫到高台之下跪着许多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而且齐整地一边磕头一边喊着什么,直到后面被告知后,星明才知道那是句祈愿语:浴火重生,来日可期。每磕一下念一句。
自从进入锵来国后他一直身不由己,本不想跪拜,却也无可奈何。刚跪下去磕了几个头,抬首间看到前方有人倒下,然后被拖走了事。
这样跪拜磕头不知过了多久,星明神智日渐不清,慢慢地不会想别的事,只一心磕头,嘴里念叨着祈愿语。最开始不断有人倒下还能够知道,后面对外界事物已经变得越来越不敏感,无所察觉了。
最后一次的异常是感觉到被什么拉扯,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再次有意识醒来便见到了大家,一起逃出洞中。
星明讲完后,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表情要么惊骇,流露出不可思议,要么陷入沉思之中。
“现在想来我都有些后怕。”星明此时后脊背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少令,如果不往右走,往左走是什么?”宜荣问。
“不知道。每次的左右各是一条无尽的通道,我没去过左边,所以无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