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君被车雨森的冷漠弄得走神,想起Eleanor说这家医院也是车雨森祖父出资建的,一家人都信奉基、督。
他刚想打起精神说另一个话题。
下一秒,背对他的车雨森不动声色幽声道,“戴的什么?”
吴元君:“镯子。”
车雨森:“难看死了。”
吴元君思索了一会轻轻从自己手腕上褪了下来,他一点也不觉得难看,用纸巾擦拭过,银镯上有花纹编织缠绕了一圈圈,他递给车雨森,小声辩解说,“它好看的,不丑。”
车雨森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银镯子落在他掌心显得更加细小,圈口窄得可怜,他从来不碰这么脏的东西,廉价也古老,这个尺寸鬼戴得下。
毕竟专门准备给女人的。
结婚用的。
车雨森幽幽来了句,“谁愿意戴你这样的东西?”
吴元君被轻蔑的语气刺激到,脸上维持的笑容逐渐僵硬,他想咽下这句掺杂难过的话语,“又不是给你的,总有人愿意戴。”
可惘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出口了。
收不回来了。
电光火石间,水声咕咚——
吴元君的视角里一切都仿佛放慢了,他看见车雨森随手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什么东西出去,轻易地落进喷泉。
他被耳边的风声唤醒,绝望的回到现实,第一反应疯了一样义无反顾地跳进去捞。
喉咙里涌出了铁锈味,凉透的水浸透双腿,全是硬币的池子密密麻麻许多,每个缝隙里都可能藏匿。
圣母雕塑的见证下,人类的行为荒诞又可笑。
远处保安亭的保安匆忙跑过来,“你在干什么——快爬出来——”
吴元君因过敏反应导致肢体发颤,轻微的窒息感使他双眼失神,眼睛疼,分不清是水还是沙子钻进了进去。
车雨森操控轮椅离开。
周遭有护士围观,有保安在靠近,这座伫立的医院也在看笑话。
吴元君抬不起沉重的脚,下巴湿漉漉,风一吹,他苍白的脸上表情恍惚又平静,眼睁睁看着车雨森的背影消失了,那行水痕也跟着无声地滑落。
□□里传来嘈杂的人声,之后是哗啦啦的水声,吴元君声音微哑和很多人说着话。
“抱歉。”
“给大家添麻烦了。”
“东西丢了。”
“对不起,我应该没有踩坏什么。”
“嗯……不知道掉哪了。”
“……找不到就算了。”
“算了。”
……
病房里轮椅的影子拉长。
男人蹙着眉冷汗浮在额头,五指微颤,无比用力,手骨折叠强行束缚在一圈银镯里,青筋一根根暴起,手背充血到变紫。
边缘粗糙导致皮肤破皮流血了,骨头嘎吱嘎吱发出诡异的声响,即使这样却依旧戴不进去。
为什么戴不进去??
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