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弥漫在浴室里,花洒淋下的水倾洒在白淳头顶,温水沿着他的脸一顺而下,划过脖颈,没进全身。
他进来的时候确定把门重重反锁了,可还是忍不住想外面的人。
从说接他回家以来,沈垚处处都表现出一种恨不得马上把他生吞活剥的饥渴感,此刻他想到张尽关于沈垚看起来似乎也没谈过恋爱的想法。
是因为之前都没经历过,所以现在才这么想要吗?
白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遏制自己胡乱纷飞的思绪,决定随机而动,挤出沈垚水蜜桃味的沐浴露认真把自己洗干净。
迅速冲完泡沫,擦干身体,白淳穿上沈垚塞给他的衣服,一件宽松的黑色上衣,还有一条灰色运动短裤,没有内裤……
他快速穿上,闻到衣服上的一股若有若无的沉香,不似沐浴露的香味那般清甜,而像是人体留在衣料上的味道。
白淳扒开领口再闻了一下,悠爽又沉实。
他觉得有些熟悉,这好似一个烈日暴晒的午后,沈垚把他困在车里亲吻时的味道。
想起当时狼狈的腿软,白淳猛地把衣领放下,快速穿上短裤,差点儿滑倒。
抓住浴室门把手,深深呼出一口气,白淳走出浴室门,感觉到里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浴室里潮热无比,外面清爽凉快。
客厅里灯光仍然大亮,但没有沈垚的身影,厨房、阳台也没有。
“沈垚?”他从阳台往回走,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这里。”有点沉闷的声音从隔着墙传过来,白淳一时分辨不出她到底在哪里。
“这里呀。”这次听清楚了,白淳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来到一个卧室门前。
他在门外站了快一分钟,想想还是先敲门的好,手刚握成半拳抬起,卧室门先被打开了。
“这不是找到了嘛,”沈垚转身就走,没听到脚步声,回头朝他挑挑眉“要我请你进来?把门关上。”
白淳放下手,跨步进房间后慢吞吞关上门,回过身来,沈垚正拿着一个吹风机。
她不是已经吹好头发了么?白淳摸了摸自己头上湿漉漉的头发,他刚才在浴室用毛巾简单擦了一下,水珠滴落到他的衣襟,在衣领上浸湿了星星点点。
“坐过来。”沈垚拍了拍屁股旁边的床畔,站起来道。
白淳照做,沈垚打开吹风机,往白淳头上吹,时不时拨弄他硬硬的头发。
两人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下沉默。
出勤回来时,沈垚其实没想去找白淳。按照原来的计划,她会直接回家,把速冻饺子吃完,而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每次出勤回来都这样,从未有过改变。
但下午要出发回家时,卢乐然打趣:“去找白老师呀?”
沈垚那时才想起来白淳,他们在那周基本上没有联络,通常是白淳主动问她现场的状况,估计忙到什么时候,还会分享他一天的日常。
沈垚只会在有空接触手机时翻一翻,看到什么回什么。
这很正常,她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沈垚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卢乐然一听,换了个语气劝道,“你这样敷衍,也难为白老师坚持每天都找你。”
她还问沈垚是不是打算直接回家,得到肯定回复后,给了她一个合理的建议。
白淳估计比之前的居家人夫还要粘人,沈垚不妨多关心一下他,不然人都没睡到估计都被吓跑了。
沈垚觉得有理,当即给白淳发了个消息。
前一周里,沈垚每回复白淳的消息,基本上都是秒回,最慢也不会超过两分钟,可那天居然两个小时都没有消息过来。
她跟需要在大队值班的卢乐然说了这件事,对方十分乐意对她分享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生你的气了呗,说不定在等你主动找他呢,哎,小奶狗都这样,你出差这么久又对人家冷漠相待,多少有些脾气……”
白淳和她说过,他周末如果没有任务安排,基本上不会去学校,所以她直接到他家里找他。
看到他凌乱的头发和发懵的眼神,就猜到了他应该是刚睡醒。
后来一经确认,他真的没有生气,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准确表明两个人在一起的态度。
沈垚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新鲜感会保持多久,但目前只要看到他,看见她就会脸红,每次给她做饭吃像小孩交作业一样等她夸奖,就忍不住逗一逗,疼一疼。
吹风机的嗡嗡声停下,沈垚拔下插头,放回抽屉里。
回过头,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沈垚刚才给白淳吹头发的时候回顾了一遍自己去找白淳的心路历程,而白淳只要沈垚不叫他低头,他就会看着沈垚居家生活时的样子。
沈垚之前工作时穿的救援服给人安全感,平常训练时穿的黑色T恤或背心展现的是潇洒的一面。
因为要吃饭,沈垚把头发扎成一个略显凌乱的丸子头,把高马尾扬起来的洒脱气收了一些,充满利落感的中性风更盛。
白淳抬着头一寸寸细琢沈垚这时候的样子,手臂就算是闲适放松时也鼓起结实的肌肉,隆起的面和流畅的线条形成完美的明暗交界,浅麦色的皮肤健美细致,整体孔武有力。
他仿佛置身于被困在废墟下,一双有力的手掐住自己腋下,毫不费力把自己举起来;又身处救援车下,那双手又把自己稳稳当当放上车,又安置在地面。
每一次都护得很好。
刚吹完的头发被揉了一下,力道不重,“想什么呢?”
白淳摇头,沈垚的眼神比平常温和很多,在工作现场、救援队里的威严冷肃有些痕迹,但远没有显露完全。
“睡觉吧。”
白淳所有心理准备在近似于命令的言语中瞬间化为无用之功,他懊恼自己真是想太多,不敢再看沈垚尽管温和但侵略性依然存在的眼睛。
接着,一声轻笑又让他心下一震。
沈垚自认明明没有剖析别人心理的习惯,可每次遇见白淳,都会不经意把他所有的心情都看了个透。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被自己逗弄时,或者明明没有做什么,他也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脸颊或耳垂发红,结果就是不敢看她。
“要不先不睡?”沈垚拿起床头柜上的粉色纸盒,慢条斯理地拆开外包装,“这个口味我还没试过,应该是新品。”
白淳心跳猛烈地加快,又似熟透了的柿子脱离细枝而下坠,摔在地面上,沉闷,又好不留情地破碎,汁肉横流。
前者因她拆开包装的快速动作,后者起于她话中的某个字眼,也因此,他才准确地在心里描述她拆塑料包装时快速也有,但熟稔更甚。
手心在收紧中积出热汗,心情如飞鸟一般翱翔又俯冲,但他还没自行调解完,就被猛烈进攻中的柔软触觉覆上,所有酸涩通通翻篇。
后脑被紧紧箍住,肩上忽然一沉,白淳猛地躺在不算软的床上。
两对嘴唇还相贴着,他的下唇被狠狠磕了一下,他忍不住伸手抓住身上的腰,被刺激后的嘤咛也随之呼出。
沈垚狠狠把一脸无辜看着自己拆包装的人亲了一通,单单是唇还不够,随心所欲依照自己的想法吻他的眼睛,耳垂也轻重交替咬了一番,脖颈也不放过,最后埋在他的锁骨前。
闻到白淳身上清甜的水蜜桃香,沈垚满足地支起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