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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诏狱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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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府诏狱,幽暗的甬道里,每隔十步才有一支火把照明。

两侧牢房狭窄得仅容两人侧身而过,相隔绕过好几个弯,各在左右两端的牢房里,分别关押着龚瑾和龚皓父子。

即便此刻正值正午,阴湿的牢狱依旧暗沉如夜,被囚其中的罪犯年长日久,极易失去对天光的感知。

其实直到今晨,按照对重臣应有的礼遇,龚瑾父子还被软禁在待审小院中。

直到左相魏珣下朝亲临廷尉督审,两人才提前被押入这暗无天日的诏狱。

此刻,魏珣一袭朝服正走向甬道尽头,关押漕运案主谋的牢房。廷尉监和御史中丞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各自捧着待犯人画押的纸墨。

诏狱于二人而言本是很熟悉,而今日却似有些不同,四周阴风刮过,御史中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本是他们时常到访的诏狱,今日却莫名觉得格外森寒,一阵阴风掠过,御史中丞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分岔的甬道前,廷尉监躬身请示:“大人,左侧关押大司农丞,右侧是太仆丞,您要先提审哪一位?“

魏珣步伐都未停顿向一侧走去。

廷尉监暗自诧异。今日来盘查漕运案,要犯是龚瑾,龚皓不过是在长公主成婚礼动手脚,左相却……径直走向了龚皓的牢房。

见到龚皓不过对话两三句,廷尉监就明白魏珣先审龚皓的好处。

比起老谋深算的父亲,年轻的龚皓到底沉不住气,魏珣两三句就刺激他跳脚。

出身龚家,龚皓自幼得天独厚,心头并不将魏珣当回事。反而随着魏珣屡立奇功,渐渐地走上高位,甚至超过了他们这些世家子弟。

他们几乎同龄,而如今他腰佩金印紫绶,而他却成了阶下囚,还要受他审判。龚瑾新旧怒火叠加,被魏珣刺了几句后,一时竟口不择言翻旧账道:“魏珣!先帝逝世当年,若不是你耍奸计,我龚家必比今日更盛……”

“小龚大人是指,当今圣上不该坐龙位至上吗?”

轻飘飘一句话,却惊得龚皓面如土色。

“我……我没这样说。”龚皓猛然醒悟,成王败寇,涉及皇位更迭的言论,本就是大忌讳。

魏珣淡声:“记下。”

“不!别记,左相大人,左相大人!我什么罪都认,我什么都认!”龚皓扑到栅栏前,脸色惨白,心防崩溃,“我认罪!所有罪名我都认!”

他太清楚这句话若呈到御前,比贪墨钱粮的罪名要致命百倍。

龚瑾连声求情,腿软跪在地上给魏珣叩头:“方才说的不是我真心话,大人您有大量,放过在下,日后定有回报。”

他也是被魏珣一下子气糊涂了,再加上此时龚瑾无法在他身边提点把关,一时就留了话柄。

魏珣无动于衷,廷尉监只好如实记录在册。

“魏珣,亏得你是两朝重臣,天子之师,表面光风霁月,内里却如此狠毒狠戾,激我说错话。”龚皓灰败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决绝,转身便朝石墙撞去。

“小龚大人!”御史中丞和廷尉监大惊,连忙要冲入牢房救。

“砰”的一声闷响,龚皓额头鲜血在在斑驳的墙面上抹上一道刺目血痕,倒下时喃喃道,“你……你休想拿着我把柄……要挟我父亲……和龚家……”

御史中丞和廷尉监僵在原地,霎时冷汗浸透了中衣,而回头看左相,他依然平静无波。

“左,左相,这可如何是好……”

“看本相作甚?探有无鼻息,活着请医官,死了拖出去。”

另一端坐在牢房枯草堆里的龚瑾正闭目养神,似乎也感到这一点震颤,苍老的眼猛然睁开,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安。

御史中丞伸手探后,紧绷道:“大人,还有似还有一丝气息。”

“请太医。”魏珣神色如常,又吩咐廷尉监,“记,太仆丞对罪行供认不讳,畏罪自尽,尚存一息,已令传医官相救。方才所言,一字不落地呈报陛下。“

廷尉监执笔的手不住地抖,颤声道:“是。”而暗自心惊,左相多年未在廷尉,没想到手段越发凌厉果决。

如此审案,不仅要龚皓的命,更要整个龚氏陪葬啊。

龚皓这方并未耽搁魏珣多少时辰。

“太仆丞的事,待会儿谁都不要提。”魏珣的声音冷而淡,仿佛只是随口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三人很快来到龚瑾的牢门前。

牢房阴暗潮湿,龚瑾盘坐在枯草堆上,虽身陷囹圄,脊背却仍挺得笔直,听见脚步声,便睁开眼。

魏珣躬身进入牢房中,负手而立,语气平静:“龚大人。”

“魏大人。”龚瑾姿态沉稳,浑浊的双眼眯起,从时辰长短来推算,他猜到魏珣先去了龚皓那方。

而这样快就转回他这处,看来龚皓听了他的话,并未交代什么。

龚瑾心中略添安定。

“龚大人,擅改运粮路线,勾结匪寇,私改账目,买凶杀人,贪墨钱粮,勾结臣子行刺皇族……人证物证昨日已呈,龚大人有何话想说?”

龚瑾睨着魏珣,并不就着他的话来,而转而说到其他。

他声音沙哑却透着讥讽:“魏承昭,你一路走来太顺了。凭着手段,辅佐少帝登基,短短几年爬到今日之位。老夫为官四十载,见过太多人平步青云,转瞬尸骨无存——你以为,你能例外?”

“不劳大人费心,”魏珣神色未变,只淡淡道,“龚大人避而不谈案件,是在等候谁的庇护?”

“老夫从未指望靠谁庇佑。”龚瑾缓缓站起身,枯瘦的手指伸展,理了理囚衣,撑着气势,依然打太极不给落下半分把柄,“老夫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一点,左相大人似乎还没想明白。”

魏珣眸色微冷,“哄陛下开心,借陛下的旗号遮掩敛财私欲,便是龚大人的‘明白’?”

龚瑾瞳孔一缩,“你,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陛下默许,那就该知晓这个案子不是左相能查的!大家同朝为臣,都是为陛下,何必弄个鱼死网破?左相非要赶尽杀绝,不过是自掘坟墓!”

魏珣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龚大人还是太操心旁人,大人既喜欢看人转瞬成枯骨,今日,本相便让你亲眼看看自己如何?”

龚瑾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自镇定:“左相若真秉公执法,怎么不抓苏家人?短短两三日便能搜罗出这么多‘证人’,难道查不出苏家也参与其中?呵……不过是苏家对你还有用,你不敢动罢了!”

苏家是江南一带根基深厚的富家,子孙一辈开始入朝为官,与龚家颇有交情。

龚瑾顿了顿道,“若当初左相听了太后的意思,娶苏兰倾而不是那跋扈无能的元禧,或许左相也已如愿封王。你我或许还能同席共饮,何至于此?可惜啊,你还是为了权力,选了那无用的公主。左相爱权,龚家爱财,既各有所求,左相要才肯罢手,不如开个条件!”

魏珣静静看着他,目光幽深难测。

龚瑾身居高位亦是多年,可他依然难以看透眼前人。这魏承昭明明面容俊雅,举止从容,可那双眼睛却如深潭般冷寂,像是年轻皮囊里藏了个苍老的灵魂。

再多的辱骂也不能使他面色沉暗,再多溢美之词也不会令他神情愉悦。

这样的人,所求真的仅仅只是权势吗?

龚瑾下意识又问:“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怎样的权势才能满足,要独占相位?难不成……篡——”

话音未落,魏珣猛地抬手,一把掐住他的喉咙,迫使他将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大司农丞死不认罪,反倒像条疯狗乱咬人?”魏珣声音极轻,却寒意彻骨,“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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