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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堂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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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孤的了解,这修筑城墙一事确实温大人分内不假,可是那原修筑官员是太守张籍的旧部,温世炎是接手不过半月就押送了京城,这其中罪责干系可不是算到温世炎头上吧。”

“再者,孤与大人谈的是温世炎受贿一案,大人急什么。”

“这墙砖署名了是天佑年间铸造,如今已有几年了,这城墙年年批注年年修,这块砖还是孤捡的最完整,最新的一块。这中间的银子莫不是都是温大人贪了的吧?”

“殿下明言即可。”他严率就不信了,难道这景王真能揭破天窗,说他老子的过错。

“禹州百姓富庶,朝中征饷却难。钱粮称重可漏,城墙修筑却粉碎。官员贪污巨款,家中仆役却两三人。受贿行贿数载,却还要女儿借邻居家中先生教导。严大人,你说说看,是孤的探子查的不对还是孤的话说的不对?”

百姓无粮还要改了秤杆秤砣加征米粮,朝廷加了税还修不起城墙,征税官一到,官员稳定民情就变成了抗拒缴饷。公报私仇成了堂上证人,清官坦荡变成了贪官黑心肠。三两卷书简成了确凿证据,两三张嘴成了口供满纸荒唐。

爱民如子到贪官污吏,他温世炎只用了从禹州到京城仅仅的十数天。

景宴一笑,言道:“三哥在禹州巡视多年,兢兢业业为父王分忧,下面的人却如此敷衍差事,中饱私囊。三哥远在边外听到此事怕是都会忧愤惊惧,其中各人个事若真是捅刀父皇耳中,大人觉得是孤更害怕,三哥更害怕,还是禹州的张籍更害怕?”

景宴说后半句压低了声线,站起身来在严大人耳边细语,语调温和细腻,但是引得严率耳背后升起密密麻麻的冷汗和疙瘩。

三方利害关系景宴与他挑明了,禹州曾受过允王管辖,辖内做了什么事在任上不说,离了任就再也难说。他无论受不受皇帝器重也是皇子,代表的是皇家颜面。现在禹州的官员想要借他之手除掉这个硬骨头,他严率既要考虑皇帝的面子,又要顾及允王的政绩,他本来想要卖一个顺水人情从快处理。但是经景宴一番提醒,这个其中利害,他一届小小大理寺丞捅到了天花板。

严率转眼一看景宴,她又坐回了高椅,恢复了适才说话时的和风细雨,好像刚才语调阴骘之人不是她。但他不相信景王有如此大的胆子,把皇帝的面子踩在脚下,如今军务要紧,皇帝更是不会容忍朝中不安,至少他处理了温世炎不算站队或是朋党关系。

等等!

允王随军出征了!

允王前几日就统兵征战边外,此次皇帝特要他随军出征,保不准心中就立了要灭他朝中气焰的打算。若是这一仗赢了,朝中势力更胜引皇帝忌惮;若是输了,皇帝正好有借口处理他手下的脏事。

无论他是输还是赢,回朝以后都不会好过,他们这位君上可是最怕儿子作乱功高震主的。

如今允王是进退两难了,他母妃也早死,母亲地位低贱朝中毫无势力。前些日子京中竟然还有传闻允王要娶容徽郡主的,简直是无稽之谈。如今的允王都令皇帝生疑,怎可能还会让她娶了皇后的妹妹。

严率会意到这一点,看向景宴的神色就更深了,这人才刚开府,就能猜中皇帝的心思,绝不像宫中谣言那般,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

案上还有一书简样式的东西,严率不想打开。他只想在朝中得一安稳,哪方势力都不想得罪,本想卖允王一个好,谁知差点入了局。

严率脊背直冒冷汗,面上惶惶怕的不敢抬头。他天家富贵竟要一届小小大理寺丞在其中做了润滑剂,严率心中又惧又愤,严家数代亲族可不能断在他的手里。

“殿下所言甚是,本官看来这温世炎一案疑点重重,适合羁押再审。殿下以为呢?”严率颤微地与景宴相商,此刻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傲慢笃定。他还要谢谢景王,若不然,允王回朝之际就是他下课之时。

堂外的看客明显不满意,看上去就像是官官相护的场面。这一场闹剧在京中早早预热,茶馆闲余的一号话题。但是老百姓在禁卫军面前又不敢闹起来,只能怒目而视,窃窃私语。

景宴看着严率,啖笑不语,吹了吹新上的茶,满意的又喝了一口,缓声说道:“孤看来已经很是明晰了,严大人觉得不清楚吗?”

她不打算留这严率再看风动摇摆立场,此人难为她所用就必要一击即中。

一击即中,容徽给她的提点。

昨日景宴与容徽下完了棋,她黏黏糊糊要拉着给她拆头发,容徽笑笑默许了。在铜镜中看着殿下专心的样子,想起了舞剑那日的事。

“殿下何日与我学琴?”容徽见拆的差不多了,拉过景宴坐在一旁的小圆凳上,她乖乖巧巧的双腿并拢,抱着小腿说道:“先生这般急促,会不会很严厉?”

容徽笑笑,用手指拨楞了一下她的碎发说道:“会,从前我学艺时先生就十分严格,不然如何成器?殿下可是答应我了的。”

“嗯~?也行,总不会比学武更难吧~”她试探地说道,拉过手看着容徽的纤纤玉指。

容徽柔柔地看着她,她的殿下手中有练武艺的薄茧,让她有点痒也有点分神。但也正言道:“琴艺与武艺也有些相似,音律起伏如剑艺攻防,指法运转与殿下身法步法进退无异。那日在院中看殿下起舞,我便是如此所想。”

“殿下剑艺精绝,适合疆场上杀敌大开大合,但是朝中掣肘众多,殿下未免剑艺伤人又错过敌人,可与我学学这曲艺回转,一击即中。”容徽言罢,眼中威慑还未尽退就看到这傻人又错了重点。

“一击即中,王妃比孤要潇洒。”她学了容徽说话的语气,容徽嗔她拿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严率既是怕事之人,必然瞻前顾后。禹州下面的各个人证物证多半是伪造,殿下可不必在证据上花心思。此时拖两个禹州百姓入京也赶不上了,殿下可以在那严率最害怕的事上做文章。”

“至于殿下所想的禹州收税器物问题,温世炎在任数载早已心知肚明,殿下堂中展示,这就是给了他信心。”容徽捏了捏小姑娘的脸,与她商量说道。

景宴拿下她玉手放在唇边亲亲,“这是孤给王妃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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