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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想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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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浊泉坐在阁楼的窗边,面有泪痕,横杆撑起了窗户,窗外的凉风透进了屋内。还不到夏日,夜间的风多少是有些冷的,她的外衣挂在衣杆上,薄薄两层衣物,浊泉收拢了手臂。

“你昨日才好,今日就吹风,就这般离不得我楚楼,要与我作伴吗?”靳老板又恢复了从前娇媚柔情的样子,烛火暖光照在她的脸上,本就娇艳的妆容更显风情。

她一身红衣,在楼下与客人们说了半晌的话脱了外衫,只穿着一件红裙来看看楼上这病美人。

“这几日确实与你添了许多麻烦,浊泉十分感激。”白衣美人阖上窗,擦去了脸上痕迹,也一并遮去了楼下的熙熙攘攘。

“所以你要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吧~话本里都是这么演的~”靳老板眨眨眼,她眉角有颗痣,很明显,一静一动都因这颗痣更添风情。

“靳老板说笑。”浊泉勉为一笑。

“但是我病中所用一应银钱账单,你可告诉我,我归家去取。”浊泉这一场病病的太凶,本来想着稍好转就归家,谁知一连拖了几日都乏力,根本下不了床。

“我楚楼养个美人还是养得起的。”

浊泉听了彻底展颜,病中虚弱,也似盈盈若水,百媚千娇。谁知坐在矮凳上的人画风一转,还是转到了初见所求。

“那给我当大堂掌柜如何?”这话说的七拐八绕,千娇百媚就差上前拂她的衣袖了。

“我入京只为平反父亲冤案,如何当的你店中掌柜。”浊泉喝着碗里的药,此药为了祛寒,不知添了什么更是腥苦异常,她喝一口还要缓一缓,才能勉强忍住不吐,再喝一口。

靳妙言坐近了,一边给她倒茶水一边拍她的后背,口中还有哄劝之语。

浊泉倒是吓着了,她与这人不过两面之缘,自己已承大恩,现下这般熟捻之举在她看来大是不妥。她一面往旁边避开,一面咽下汤药。

苦药憋得脸色都红了,浊泉脸上方才看着有些气色。

靳妙言收了手,搭在案几边,手上摩挲着案上巾布,面上晦涩,似有犹豫。

“靳老板可是有话要说?我蒙大恩,若在我分内必不会推辞。”浊泉看她颜色淡淡,收敛了笑容。一双媚眼都按沉了下去。

“实话不瞒你说,我楚楼虽然看着不错,但是因着这战乱时节,我们做的又都是官府的生意,如今边境在打仗,皇帝禁止官员宴请,我茶楼连月来进账颇为不佳,这京中地皮又贵,若是下半年没有转机,我这酒楼便要关门了。”靳妙言像是不忍再隐瞒的样子,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口中含字。

不对吧,方才才说养我不成问题,现下怎么变成要倒闭了?

浊泉看她难色也不忍揭穿,只是摸着药碗说道:“那依靳老板所言,是真缺我来招揽散客?”

“我知你是官家女子,不愿抛头露面,我如今借了你落水之难趁火打劫,是我的不对。”这一番话说的就更恳切歉意了。

“但我也是没有了办法,这京中的茶馆现下都活得困难,偏我这地方又是最贵,外面不知多少要看我楚楼的笑话。”

“妹妹...”靳妙言拿出从前对待恩客的表情看着浊泉,眼中含泪泛光,细眉垂泪,好一副落魄美人的动人模样。

浊泉心中本来十分坚定,听她一言居然真的动心了。但是转而又想到方才在窗边听到的楼下闲话,她父亲之事不日就审,这关节上什么都不能打搅。

浊泉牵过靳妙言的手,意外的是这美娇娘的手心却生了许多老茧,摸起来十分粗糙。靳妙言双手握紧了她,言道:“我从前也是穷苦出身,花了许多年攒下的银钱才开了这茶馆,若是姑娘帮不了我,我也能理解。”

浊泉捏着她的手,想来这厚茧定是粗活做多了的缘故,她身为女子也很心疼眼前这白手起家的女子。

但她还是收敛了同情正言道:“我父亲一案不日就要受审,若情况好我或许还能与家中有个交代,若情况不好我更是不会留在京城。”

“靳老板白手起家令浊泉颇为敬佩,比我相貌出色琴艺出色之人比比皆是。靳老板可再寻良才,我还是谢过你几日的照看之恩。”

“明日无论如何我也必须归家了,前几日送去的口信也不知道收没收到。”浊泉担心的面色不必多言。

靳妙言见此只能再寻时机,若是做的太明显了引人生疑反倒不好。

“好,姑娘独自来京,我虽手中紧凑,但接济一二还是可行的,希望姑娘心事可成。”妙言解了身上的一个锦囊给浊泉,她一颠手就知眼前人破费,但是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多谢靳老板,若我温家陈冤得雪必报答靳老板。”

靳妙言面上受用,心中则开始盘算,她狱中师兄如何能救出。若是短时内拉拢不来温浊泉,是否还有别的转机。

她看浊泉脸上恹恹,靳妙言心中也不知在盘算什么,捏着桌布用食指扫过穗子,痒痒的感觉与她现下看着浊泉的心思很像。

景王府

容徽还是生病了,只是在院中稍等了一会,清颜因为也才来新府,与下人们多交代了两句话,容徽就傻傻的坐在廊下一个人干等。

现下夜里,也不好请大夫,容徽拉住了景宴要去找小厮叫大夫的手,唇上没什么颜色。

她是在与殿下吃过饭后就来了感觉,知道这副破身体不中用,但不知这么不中用。

容徽躺在榻上,看丫头们一个个递了湿毛巾,按从前药方抓的祛寒的药煎好了,铃兰端着,银星和清颜在最外面往里头踮着脚地看。她心中笑笑,又吓着这两个小的了。

她一个眼神给景宴,她人就懂了,招呼这些人下去,铃兰边走还边安慰两个姐姐。容徽听的好笑。

“是我回来的晚了,再有这种情况就早些进殿,我回来了第一个见你,好吗。你吹不得风,自己还不知道吗?”她状似怪罪其实心疼,声音轻的容徽隔这么近都快听不清了。

“那殿下还要与我学琴吗?”这人病着还想着旁的小事,景宴听了一笑。

“学~柳先生。”

“孤的好王妃,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她将容徽的长发梳理到枕上,方才喝了药出了一点汗才醒,容徽此时面上潮红,心中热热的。

“殿下要记得答应我了的。”

“我难道还会对你食言吗?”景宴拿了干毛巾擦她脸上的虚汗,方才在梦中这人一只呓语,说的太模糊全然听不清楚,但是皱眉柔弱害怕的样子令景宴心痛不已,什么值得她如此害怕呢?

“殿下不会,我相信殿下。”容徽扬起一个笑脸,明明病着的是她,现在哄人的也是她。

“殿下方才是不是在生气?”

“我迷迷糊糊听到殿下一边拧了帕子给我擦脸,一边在骂你三哥。”她后半句说的俏皮,让景宴想要安慰她好好睡觉的心思都消了。

“嗯,但是更担心你。”心中更熨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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