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东子家的麻辣烫,好久没吃了,馋。”
“那走吧,假期他家肯定多人,打包回来吃,拳姐,想吃什么发群里。”
离玦应了声‘好’,想了想又道,“给俞珵打个电话问他吃不吃,小梅姐这几天出差不在家,要是不管他,这人能吃五天方便面。”
陈家全比了个‘OK’手势,和张筝儿一起出门了,离玦继续收拾,不多时俞珵顶着一头刚睡醒的炸毛下楼。
他打着哈欠不修边幅,宽松短袖衫下是五中的校裤长裤,脚上只穿了拖鞋,乍一看像极了路边的不良街溜子。
这人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正处于平整飞机头外冒碎发茬的阶段,短刘海垂下来,调柔了眉眼,莫名有些孩子气,毫无顾忌地往收银台后的椅子一坐,满满的败家富二代气质。
离玦嫌弃,“当你自己家呢。”
他没动,又打了个哈欠,“陈家全问中午吃不吃麻辣烫,你吃吗?”
“是我让他问你的,想吃什么跟他说,他和筝儿去买。”
“我都行,你点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他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揪起领口扇风,“好热啊,怎么不开空调?”
“乡下杂货店哪来的空调。”离玦没好气,调高风扇的风速,让他坐到风扇前。
离玦的本意是让他坐风扇前的塑料凳,好方便吹风,谁知这人屁股不离椅,硬是弓着背撅着腚抬起椅子挪到店门边,十足背壳的龟。
这下离玦是彻底服气了,只后悔没有拍下来,让暗恋他的女生看看她们心中的公子哥是如何长寿。
五月的天,蝉初鸣,知了声悠扬绵长,两人在店里各自安静待着,离玦收拾完站起身,发现他在椅子上睡着了。
脑袋侧倾到一边,身子瘫靠椅背,一双长腿伸直大咧咧搭在门槛上,整个人毫无睡相地横在店门前。
姿势别扭,风扇风不时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闭着眼,两排睫毛印在青浅的眼圈上,呼吸悠慢。
沉睡的帅哥的再岁月静好也无法招财,本打算喊他起来别挡道,可走到跟前这人仍睡得毫无知觉,浑然不察她的脚步声。
反倒让离玦生了惊奇,不解他为何能在自己店里睡得这般安稳。
恶作剧心起,张开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除了感受到呼吸的气流,没有任何反应。
她又在店内看了一圈,蹑手蹑脚拿起张筝儿留在收银台上的扇子,扇子尾端是一根长流苏,离玦捏起流苏一角在他鼻尖下扫了扫。
他鼻子随即皱起,眉心也拢了一下,以为要醒了,离玦躲开半步,结果俞珵只是头偏向另一侧,压根没睁眼。
到底是有多困啊。
离玦看着他,午日艳阳照在店门前的水泥地面,反射着明晃晃的残光,他头微仰着,光线沿着他好看的侧脸一点点抖落至下巴、颈脖、喉结,像覆了一层金色绸缎。
店外鸟鸣胜风铃,时响时弱,小风扇仍呼呼吹着,艰难地与高气温对抗。
正午闷热得不近人情,许久才恩赐地荡入一股凉风,撩动零食货架上的五彩糖纸,小小的杂货店成了避世的堡垒,收留着两个无所事事的人。
离玦转了转手里的扇子,碧蓝色的流苏掸在掌心。
算了,扰人清梦太恶毒,反正这会儿没客人,还是让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