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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四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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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流徵重又低头检视了一遍自己今日所穿,确认搭配得宜,薄厚适中,才安心拿起一旁看到一半的话本子。

前些日子她穿了件蓝裙绿衫,被陈如言撞见,他弯着腰笑了半响,说她定是前些日子生病烧坏了脑子,才打扮得如此“别出心裁”。

她张口欲驳,却觉内心烦躁不已,狠狠瞪了陈如言一眼便转身离开。

她也觉自己常常心不在焉,思绪飘忽不定,可若问原因,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马车猛得停下,思考中的陈流徵身子不稳朝前一倒,双膝重重磕在马车底板上,疼痛瞬间袭来,她皱眉起身,扬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缃儿的声音隔着车帘都能听出怒气:“差点撞到孟府的马车!他们的车赶得飞快,横冲直撞,一点不肯让路!”

陈流徵揉着膝盖,平静道:“是哪个孟大人?若是姓孟的,就让他滚开,若是夫子,咱们便把马车让开些,请夫子先行。”

“好像是……小姐,孟大人……夫子过来了……”

“流徵,你我许久未见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流徵即刻掀帘下车:“是学生疏懒,许久未去拜见夫子了。”说着便示意车夫将马车退开,给孟府的车架让出道路。

孟冼精神尚好,眉宇间有些风霜,但那份儒雅清正的气质与陈流徵记忆中并无不同:“府中确有急事,车架匆忙,方才未曾避让,怕是让你伤着了。”

“夫子言重了,学生并未受伤。”

孟冼看着她点了点头,眼中似有未尽之言:“好,好,流徵,无事便好,那改日……”话说一半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见孟冼登车,陈流徵退至路边,孟府的马车从她面前奔驰而过,车帘被风吹起一角,依稀可见其中所坐并非孟冼一人,还有一个模糊的,被抱在怀中的小小身影。

“好像看见了个小娃娃……”

缃儿下意识说道,然而话音刚落,便察觉到陈流徵面色不善,急忙住嘴,不敢再多言,招手呼唤刚退至巷道拐角处的自家车夫。

陈流徵提起裙摆上车,刚一掀帘,便发现昨日刚得的一套白瓷茶具全数碎了,大大小小的瓷片躺在车板上,看来是刚才马车急刹时随她一起摔到地上的。

她抬脚踢了踢碎片,不由得叹气,今日莫非诸事不宜?

等重新行驶的马车平稳停下,陈流徵探头出来,映入眼帘的不是皇宫的巍峨宫墙,而是瑞王府的朱漆大门,她疑惑喊道:“缃儿,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去皇宫么?怎地停在瑞王府了?”

缃儿放下手中锦盒,茫然回道:“小姐可是糊涂了?五皇子月前已被陛下正式册封为瑞王,早已迁出宫禁,如今自然是在瑞王府,咱们还去皇宫做什么?”

陈流徵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何时说过要去看谢映淮了?我是要去皇宫看以宁!”

“啊?”缃儿一愣,随即有些委屈地嘟囔:“可咱们往常进宫,十次有九次不都是去寻瑞王殿下的么?您这次只说‘去皇宫’,我们便以为……”

“以为什么?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陈流徵声音陡然拔高,愤愤甩下车帘,重新坐回车厢内。

湘儿的声音怯怯地从帘子缝隙传来:“那小姐你还特意吩咐备了这么多上好的药材,山参、灵芝……瑞王殿下缠绵病榻多时,我们自然以为您是专程来探病的……”

缃儿的话像根细针,轻轻刺了陈流徵一下。

她是了解谢映淮的性子的,他那病,多半是因为先帝骤然驾崩,他哀痛过度,郁结于心所致,按理说,自己确实应该来看看他。

只是,因为先前那件事,他们已有许久未见。

可今日人都到了瑞王府门前,车马停驻,难道还要原封不动地掉头回去么?岂不是更显得刻意?

“小姐,那现在……”

缃儿话音未落便见车帘再次被撩开,陈流徵已然自己下了车,吩咐道:“拿进去。”

陈流徵想的是放下东西便走,最好连茶也不要喝一杯,然而她从瑞王府仆从言语间听出谢映淮这病好得并不顺利,反复发作,至今仍缠绵病榻,她离开的步伐不禁迟疑。

毕竟,她是看着谢映淮长大的,谢映淮病得如此沉重,她怎么能狠心不去看他?

她最终还是随着引路的侍女,去了谢映淮居住的院落。

房间内药味极重,层层叠叠的纱帐低垂,隐约可见床榻上一人安静躺着,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听得陈流徵心头一揪。

她放轻步子过去,目光穿过纱帐阻隔,落在床上那张苍白的脸上,她心跳猛然一顿,谢映淮怎清减憔悴至此……

记忆中那张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庞,如今却是眼窝凹陷,唇色浅淡,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鲜活模样?

“映淮……”陈流徵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怎么会……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

谢映淮缓缓睁眼,曾经亮如星子的眼眸,此刻黯淡无神,他费力牵动嘴角,挤出一个笑:“阿姐,你来看我了……咳咳……”

陈流徵瞬间后悔,她该早些来看谢映淮的。

“当真是些庸医,连皇子的病都治不好!”

谢映淮喘息着艰难开口:“不过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风罢了,没阿姐想得那么严重。”

他说着从锦被里伸出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陈流徵见状,心头酸涩更甚,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冰冰凉,寒意一直蔓延到她心里,她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不想下一瞬间,她便觉被握住的那只手腕猛得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毫无防备,整个身子被拽得向前一倾,紧接着药香便扑面而来,天旋地转间,她尚来不及惊呼出声,后背已然陷入一片柔软。

她竟被谢映淮硬生生拽倒在宽大的床榻之上。

而方才那个还病得气息奄奄的人,此刻却矫健地一个翻身,稳稳地压在她身上,正带着得逞的笑意看着她。

“陈流徵,你竟然躲我那么久。”

语气里满是委屈,说完便微微侧头,惩罚般地轻轻啃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当真好狠的心。”

“你?”

陈流徵大脑一片空白,瞠目结舌地望着上方近在咫尺的谢映淮,这……这……他……他哪里还像一个生病的人……

直到她察觉腰带一松,指尖触及皮肤,她才猛然惊醒,立即抬手抵在谢映淮胸前,隔开二人距离:“你不是病得起不了床了么?”

谢映淮却低笑一声,轻而易举捉住她推拒的手,强行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

陈流徵指腹蹭到一层细腻的粉末,气得大喊:“好哇,谢映淮,你竟敢装病骗我!”说着用力挣扎,想要摆脱谢映淮的控制。

谢映淮却顺势将她手腕扣在枕边,一只手臂支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俯视着她:“不这样装一回,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躲着我,再也不见我了?”

这样充满侵略感又掌握主动权的姿态,却说着好像被欺负了的话。

陈流徵冷哼一声:“无赖。”便想要起身,不料被谢映淮更用力地按回软垫之中。

“无赖?明明那日是你主动的,为什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陈流徵,你敢说你忘了?”他俯下身逼近她,目光如炬,一字一句控诉道:“那夜,你分明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你爱我’,说‘你离不开我’,怎么,醉话便不算数了?”

“你……你胡说什么……”陈流徵惊骇不已,自己竟说过这些话?她脑海中一片混乱,那日确实喝了太多酒,基本上什么也记不清了,她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没说过这些话。

毕竟意乱情迷时,她的嘴还是挺甜的。

往后真不能喝酒了,误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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