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大表哥汤姆从马上摔下来没有马上就医,现在病重发烧了!
随着伯特伦夫人一封封冗长的信从曼斯菲尔德寄过来,普莱斯三姐妹得以不断了解大表哥的最新情况。
不过,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个消息都不足以引起范妮以外普莱斯家其他人的忧虑,玛丽和苏珊只是本着对范妮的爱安慰她而已。普莱斯们根本不认识汤姆·伯特伦,哪怕他现在死了,普莱斯太太也只会心平气和地为她的姐姐哀叹一句罢了。
即使是玛丽,也发自内心觉得大表哥落得现在的下场是迟早的事,以他常年不顾自己身体一心寻欢作乐的作风,就算这次没有从马上摔下来,下次会以更糟糕的方式作死也说不定。他活着时没有做过什么于国于家有益的事儿,死了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复活节假期已经过去,大表哥还没有完全好转,也没有人提出接范妮回去,玛丽和苏珊都能感觉到她的焦躁。她反复和两个妹妹谈论乡下的美丽风景:从姨妈花园里的玫瑰含苞、山茶吐芬,到姨父种植林的草木生翠、枝繁叶茂……而在城里,这些美景一概没有,朴茨茅斯的空气带着难闻的味道,只能靠玛丽和苏珊从路边采摘的一点儿野花点缀普莱斯家狭小的房子。
这些描述让苏珊对曼斯菲尔德悠然神往,她同样不喜欢城里吵吵闹闹的环境,自然和另一个姐姐范妮很有共同语言。倒是玛丽还算适应,朴茨茅斯这么点人对她来说根本不算多,除了卫生条件令她极度不满意(这点她认为自己到哪儿都不会满意,乡下或许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时代的一切景色在她眼里都有种古典的美,有种别样的风情。
现在唯有伦敦的克劳福德小姐是最快活的,仿佛上帝都存心要撮合她和埃德蒙似的,这种难以表述的快活在她写给范妮的信里可以窥见。
玛丽情不自禁地想:为范妮的爱情着想,大表哥还是活着为好,这样就不会满足另一位玛丽小姐内心的愿望,让她得逞;可是,这种需要仰仗另一个人退出才能得到成全的爱情又未免太没有意思。
克劳福德小姐在信里提出由她和哥哥接她一起回去,范妮当然不愿意欠这样两个人的人情回到曼斯菲尔德。
玛丽知道克劳福德先生的真面目即将彻底暴露,根本不去劝范妮:指望一个花花公子对一个女人深情不改岂不是世上最可笑的事情,她可不希望范妮婚后上当受骗;她甚至没想过通过范妮提醒托马斯爵士,拉什沃思太太的婚姻几乎从缔结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出问题,她人微力薄可管不了那么多。
做哥哥的本性难改,将来落得什么下场都不值得同情。做妹妹的在玛丽看来反而情有可原,一个有两万镑嫁妆又享受惯了花花世界的年轻女人,要她就此牺牲伦敦的快乐享受选择一个男爵家没有继承权的次子,从此住在乡下的牧师宅里 ,不是被感情冲昏头脑还真不太可能呢!
站在这位小姐的角度,她在内心期盼汤姆·伯特伦干脆一命呜呼似乎没什么大错。当范妮询问玛丽对克劳福德小姐的行为的看法时,玛丽这样想。
玛丽深知埃德蒙在范妮心中的分量,当然不会对姐姐这么说,她仅仅强调:“如果克劳福德小姐需要金钱来强化她对爱情的坚定的话,我只怕她会失望,埃德蒙表哥肯定发自内心希望汤姆表哥能够好起来。”
事实上,范妮马上就能回去了,因为那件比汤姆生病更糟糕更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范妮再次收到克劳福德小姐那封急信时还有些疑惑,她心里明白这里面肯定和克劳福德先生与表姐玛丽亚在伦敦的行为有关,但是弄不清楚克劳福德先生究竟出格到了什么地步,以至于他妹妹都注意到了,要写封信特地叮嘱她保守秘密,其实克劳福德小姐完全不必担心,这事儿范妮从头到尾都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即便是玛丽都是因为原著才知道她为什么拒绝克劳福德先生。
结果就在第二天,她正坐立不安地等待伦敦的玛丽的信,自己的妹妹玛丽就拿着普莱斯先生的报纸走进起居室,告诉了她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