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伤口不再疼痛,可还是会留下狰狞的疤痕。”少女说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既然如此,我们该做的难道不是应该减少伤害吗?”
“既然已经是计划了,那为什么不将人,也纳入计划内?保证他们的安全呢?”猫老叹气,“异能大战才过去不到十年,当年留下的孤儿都还没长大呢……”
两人都知道,这说的是中岛敦那一代的孤儿们,双双沉默着叹口气。
“夏目先生,您认为,一座城市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
“我认为是人民和文化。为什么要保护横滨?难道不就是因为‘人’在这里生活么?您也好,我也好,现在都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所以横滨才会被大家保护起来不是么?”
“还是说——真正要保护的只有藏在横滨里的某样宝物,您才会打着‘保护横滨’这个幌子……”异色的双瞳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轻声询问,“所以口口声声说着‘大义’,其实到头来还是‘生意’吗?”
夏目漱石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地扫过自身,连同灵魂都无处遁形。都说猫猫相互对视是打架的征兆,在场的两人也确实都是猫属性。
然而其中的三花猫目光慈祥地看着炸毛的晚辈,慢悠悠地回答:“当然不是。我确实是想守护好横滨这座城市的。”
猫老点头:“嗯,我也只是确认一下。”
“为什么说着守护横滨就真的圈起这一亩三分地来了啊……”最后完全是猫老个人对森鸥外的吐槽:“不要干什么都只想着物理意义上的呀?人不应该是有主观能动性的吗?”
老先生听出对方正在吐槽他的弟子,也并没有为其证言的打算,只是笑着点评道:“哈哈你的看法很不错。”虽然还有些稚嫩,但足够前卫。
“不过这是目前情况下,难得合适的方式。”夏目漱石先生正色道,“你对‘三刻构想’,怎么看?”接着夏目先生稍微科普了一下他的三刻构想理论。
猫老:……我怎么看?我用眼看?
斟酌了片刻,少女开口:“有待改进。看似符合常理,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不公平……细节方面还需要打磨调整。”猫老开始还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却又不知不觉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就现状看来,白天的异特科天天想着内斗和搞垮港.黑;黑夜的港.黑天天想着自己赚钱;黄昏……武装侦探社它甚至还是个孩子。”
“真正在乎横滨的……您觉得他们之中有吗?有也只有势单力薄的黄昏了吧?”猫老不禁说出了心里的吐槽,“我只看到了白天黑夜两个老男人在互掐,而黄昏小朋友在一边吃着零食干瞪眼,只有乖乖听话(接官方委托)的份。这样的未来。”
猫老:好像听到什么玩意中箭的声音……错觉吧?
“嘛,总之,三刻构想就像是只能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过于理想化了。欧洲那边三权分立还互相扯皮甩锅踢球呢……”猫老说着转头,就看见弃文从政的小说家夏目先生捂着心口一脸深沉做沉思状。
猫老:“啊……抱歉。”
“不,你没有说错。”老先生顺了顺气,“真是相当犀利的话语,不愧是能写出那样文字的人。”
“我只是写我看到的。您说的……应该是我仿一位老师的文风写的。虽然那位先生并不认识我这位学生,但毕竟我也是看他的文章长大的。”嗯不愧是鲁迅先生!猫老自动理解为是对鲁迅先生的称赞,并深以为然,“不过我的能力距离那位先生还差的远呢。”
“如果可以,老夫也很想见见你所说的那位先生。”
“三刻构想是经历过战后沦为租借的横滨,最快达到平稳的方法了。”夏目漱石苦恼地捋了捋小胡子,扯回了话题,“码证明短期内还是有效的,不是么?”
“比起将武装侦探社看作黄昏、看作介于黑与白之间的灰色,我更倾向于将其看做群众代表。”猫老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说,“他们现在也算是民众那一边的,也接普通人的委托。所以武装侦探社其实比官方更加了解普通市民也说不定。”
“于是我们就得到了三个不同的立场。”猫老竖起三根手指头,“不得不承认,在三方立场都不同的情况下,绑在一条船上的利益关系,还是很牢靠的。更何况三方目标明明相同,不是么?”
夏目漱石目光闪过一抹灵光,点头问道:“如果让你接手,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发展文化(无产阶级)和生产力啊。”猫老已经叭叭上头了,想都没想,张口就来,“抢一块蛋糕,不如把蛋糕做大!先来一波思想解放,建设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整的。总还是要鼓动更多年轻人来推进改变,毕竟他们才是最有动力的年纪嘛。森先生他们……都30左右了吧?”
夏目漱石:……这点无法反驳。
“思维……多少有些僵化了吧?”悄咪咪重点指某森先生。
“……哈哈哈哈哈,我们这些老男人还真是被年轻人比下去了。后生可畏啊。”夏目先生笑得开怀,同时不免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大环境才会造就这样的思想?
面前这是一个真正见过和平盛世,同时又看过动荡乱世的孩子啊……
老先生又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慈祥,说,“若不介意,可以唤老夫一声老师,老夫会带你去看看那些你不了解的事物。”
“你有这个才能,我很期待你的成长。”
猫老被对方情绪感染,慎重地鞠躬唤道,“夏目老师。”
“相信有你们在,横滨可以变成你们喜欢的样子。”
少女正要点头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等?我是不是被夏目大佬忽悠走了?我好像接盘了什么不得了的横滨未来建设任务?
“不不不大佬,我只是个普通人。那些话放在任何人都能说出来且比我更好……”
“莫要妄自菲薄。”夏目老师打断了自己新徒弟的话,并转移话题,“有想好什么专业么?大学的。”
“啊?可以选么?”猫老配合地翻篇,有些惊讶,同时又有点蠢蠢欲动,“……那我选行为艺术!”老早就想让咲夜去这个系了,一定非常适合。
并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的老先生笑容和煦:“驳回。”
真可惜,不过我相信咲夜能自己考上行为艺术系的。“诶……其实能学到些什么就好。”(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把我扔进学校就行,我可以到处蹭课)
在社长的帮助下,准确的来说是社长的老师夏目先生,他把猫老引进了大学。只要猫老能在开学前上交好需要的证明——语言学校的N1以上合格证,还有一篇论文。开学再考一次试就行。
具体专业猫老也不是很清楚,稍微问了句,大概知道是政治类的专业。还可以选修,于是猫老为了写文就选了文学类。后来又说只有古文可选。
猫老寻思着:那不就是文言文么?无所谓啦,反正是选修。必修既然是夏目老师为我安排的,那应该是适合我的。要稍微努力些考上去了,还是别让人家失望的好。
可猫老对霓虹的那些事情完全不知晓呀,好在夏目先生临走前扔了几本大布头书。猫老开始了写文带娃和啃书备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