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涩泽龙彦就被咲夜扔去了异能特务科。
咲夜回来后,猫老拍拍咲夜的脑壳,拎上打包好的点心,“去武装侦探社看看修也和柳川,还要把敦敦接过来呢。”总不好再麻烦福泽社长带个这么小的孩子。而且,没记错的话,敦敦食量其实很大来着……
毕竟是老虎嘛。
猫老想了想对着正在跟孩子们玩的红发男人招呼道:“织田桑也一起吧,正好去侦探社应聘。”
经过一番简单的客套,社长把织田作之助叫走面试去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直接聘用,现在去签合同留档案。咲夜和晶子很快聊到了一起,猫老去看猫x去看三只小崽子了。
询问过修也和柳川,是要一起回去,还是留在侦探社?两人都想加入侦探社,看样子是做好了在横滨长时间停留的准备。猫老对此也很佛系,不如说经历过龙头抗争这场混乱,从咲夜开始捡孩子起,猫老就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完全没有去寻找穿回去方法的意思。
猫老:要是回去了,这些小朋友怎么办?送孤儿院?绝对不行,我(们)捡到的就是我的崽x。
然而咲夜有不同的看法:把织田作拐过来后,猫老就没有提过要回家了呢。
得知两个小朋友要继续留在侦探社,乱步在一旁嚷道:“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通过入社测试了。”其实心里还是很乐意他们留下来的,先不说经常陪他玩的柳川,修也的异能可比晶子友好多了——大欢迎。身份档案什么的,社长会处理好的。
猫老第一次见到中岛敦时,那孩子瘦瘦小小的躲在房间角落的柜子后面。本该十一岁的年纪看着像十岁不到,标志性的狗啃刘海,一双紫金色的眼睛怯生生地往外偷看,与人对上视线后,嗖一下缩了回去。
“中岛敦?”男孩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又探出脑袋来,见进门的人半蹲下,轻声呼唤,“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到这边来吧。”
敦虽然还是有些怕生,但还是乖乖听话走上前去。猫老抬手碰上小孩脑袋时,能明显感觉到手底下的孩子瑟缩了一下,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揉了揉毛呼呼的小脑袋:“都过去了,小家伙。”
然而白发的小孩却盯着猫老的脸看了半晌,才慢慢地伸手摸了摸少女脸上的那道疤痕,好像疼的是他自己一样小心翼翼地问道:“很痛吗?”
猫老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笑着回答:“已经不痛了。谢谢敦敦的关心。”
“喆妈咪对我和小孩子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咲夜矫揉造作地捏起兰花指,“好双标哦~”
猫老转头,变脸堪比翻书,面上三分薄凉三分讥讽四分漫不经心地画着扇形统计图:“呵,你配?”
“是我不配。”咲夜拿出小手绢,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我终究还是错付了么?”
两人有来有回地配合着念出各种古早狗血剧的台词,一旁的晶子早已见怪不怪。上一秒还被温柔摸摸头,下一秒直面漫才现场,敦敦小朋友独自凌乱了。
“诶呀总感觉少了什么。”猫老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咲夜敲手手:“没人吐槽呢。”
两人转向了中岛敦。
猫老:“也别太为难孩子。”他才这么点大。
中岛敦:不会吐槽真是对不起了啊。
咲夜拍了拍小孩肩膀:“没关系,跟着我们,保证能练就出超高的吐槽技巧。”
中岛敦:“……为、为什么要学吐槽?”
“哦哦不错嘛,这就已经学会吐槽了。不愧是敦敦。”咲夜揉了揉小脑斧。
猫老放任咲夜和敦熟悉,希望咲夜能多少同化一下这只颤颤巍巍的小白猫。
退出房间的猫老正好碰到了来找自己的福泽社长。社长把中岛敦的领养证件交给了猫老。
“真是麻烦福泽阁下了。”
银发武士摇摇头,问道:“有想过将来要干什么?”自从听过乱步对裴喆的评价,就不由得有些多关注了这个孩子,反应过来时已经唐突地问出了声。
少女并不在意,而是认真思索着回答:“写小说养小孩吧?毕竟加上敦敦的话,我们那边就有十一个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上学。”
或许是猫老说出的话震撼到了社长先生(三次元福泽谕吉,日本近代著名启蒙思想家、明治时期杰出的教育家,代表作《劝学篇》),男人慎重地点了点头,不发一言离开了。
见没什么别的事,猫老就带着敦敦告辞了。织田作直接上岗。咲夜要留下来陪晶子逛街,猫老就拜托她顺便帮敦敦买几件衣服。
几天后夏目先生来到了小破楼,准确来说,是只三花猫钻了进来,示意猫老跟他走。
跟着三花猫走了挺久,在最后一个转角处,便看不到猫的影子,而是一位头戴绅士帽的小胡子老先生。男人对着蓝发少女招招手,把猫老带上了一处高地。虽比不上那五栋违章建筑的顶部,但也能一望到海岸线,大致俯瞰到整个横滨。
动乱过后,到处都是废墟,浓烟滚滚,可都不及擂钵街来得扎眼。
“好想填平啊……”猫老这么嘟囔了一声,体内的基建因子蠢蠢欲动,“稍微整改一下也好。”
夏目先生顺着少女的视线望去,目光沉了沉:“这就是你的想法吗?”顿了顿,转而又问道:“你喜欢横滨这座城市吗?”
“您想听实话吗?”猫老眼神游移地反问,见对方点头才回答,“说实话,现在的横滨,我并不喜欢……”
老人家的眼神暗含鼓励,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示意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生活的地方非常的安宁,一时间还真的无法习惯这里的动荡。”
“混乱过后,黑暗统一。”
“在我看来,就是自己掀起惊涛骇浪,最后再自己平息,在这个过程中,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我承认这确实是非常有效的方法,但是经过这么一糟,后续的休养生息要多少资源?多少时间?”
“那些被波及到的普通人;我们捡到的那些孤儿们……你不觉得他们的伤痛,就跟这个擂钵街一样没人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