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大多数股东离开了，只剩下周蕙、陈宇辰和那位瘦高的李董事。

“陈公子，”李董事走近，声音低沉得像地底爬出来的，“南山地产对赤城商场的困境深表关切。如果有需要，我们愿意提供资金支持……当然，需要适当的股权抵押。”

陈宇辰想起父亲日记中对南山地产的警告，心中警铃大作：“感谢李董的好意，目前我们还不需要外部资金。”

李董事眯起眼睛：“别急着拒绝。商场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啊。”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周蕙，“意外总是接二连三，不是吗？”

周蕙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陈宇辰上前一步，挡在母亲面前：“李董这是在威胁我们？”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爱多想。”李董事假笑着拍拍陈宇辰的肩，“我只是表达关心而已。对了，代我向邹冼林问好，听说他……身体不适？”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会议室门关上后，周蕙的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陈宇辰连忙扶她坐下：“妈，您认识这个人？”

“南山地产的副总李明远，”周蕙的声音发抖，“你爸爸生前最提防的人之一。他……他刚才的话……”

“别怕，妈。”陈宇辰握紧母亲冰凉的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但您得告诉我，爸爸和南山地产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李董事要提到邹叔？”

周蕙的眼神闪烁，嘴唇颤抖着，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最终，她摇了摇头：“辰儿，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你爸爸就是知道得太多才……”她突然停住，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陈宇辰心头一震：“妈，您是说爸爸的车祸不是意外？”

“我不知道！”周蕙突然激动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但你爸爸最后几个月很紧张，总是半夜惊醒，说有人跟踪他……”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劝他别多想，谁知道……谁知道真的……”

陈宇辰紧紧抱住颤抖的母亲，心中既愤怒又无力。父亲显然预感到了危险，却没能避开。而现在，同样的阴影正在逼近他和母亲。

“妈，我们需要帮助。”他轻声说，“您太累了，身心俱疲。下午我陪您去看心理医生吧，爸爸以前常去的那家。”

周蕙擦了擦眼泪，勉强点头：“好……但下午供应商代表要来谈判，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交给我吧。”陈宇辰信心满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