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掉的脏衣服随意地丢在地上,也不管那里是不是有水迹,从衣柜为数不多的衣服中找到了替换的保安服,便开了门走了出去。
迎面与三个像是放学回来的少女打了个照面,三人听到开门声不由向那处一看,又愣在了原地一秒,刚好与看过来的白雨晨视线对上。
虽然他的性格恶劣,但不得不否认,他确实长得不错,穿着一身略紧的制服,把他的肌肉线条与身段衬托得非常完美,身上便也很自然地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白雨晨如今的法力只有一半,只能探得法器在这座小区,却不知道具体在哪。
出了门,看见了这三个少女无端地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便自然地集中了神息向她们的身上探去,微热的灵气绕至少女们的身上,让她们以为自己看见白雨晨会整身发烫起来,脸不禁红了一些。
可灵气探了再探,又探不出所以然,于是白雨晨便皱了皱眉,把门关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去。
待人转到楼梯后,其中一名少女方跳着小步子兴奋地道:“芷澄,这是你家小区的保安吗?哇,你们也吃得太好了吧!”
“看制服是我们的保安不错,但我没有见过这个人啊,而且还住我家旁边。”
凌芷澄向自己家门看了一眼:“不过他大概是新搬来的,我之前一直都没有看见过有这么一个人。”
凌芷澄的脸有些红,又看着楼梯那边的转弯处,微微发愣。
刚才说话的少女又笑道:“你别这副花痴模样,被你大哥知道了,得把这个帅哥煎皮拆骨不成。”
想到自家大哥的身影无限放大,像魔鬼般张牙舞爪地捉住刚才那个人,凌芷澄便不由得从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把另外两人快快领进屋里去。
白雨晨走在走道上的时候,一直持续着输出灵力去探查法器的下落,可凡间的灵气实在薄弱得可怜,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灵力透过墙壁大门探进去,这便使得他寻找神器之事又再困难一些。
还是得找机会进到每一家屋子去查才行。
他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走过了走道,下到一楼,再下到地层,来到了一开始的垃圾站外,又呆在了原地。
本来想依着那老保安所说,去上个班,尊重一下这个肉身的职业,但下到了楼,却才醒悟自己根本不知道保安室在哪。
许是下班时候,小区内走动的人变得多了一些,看他站在那处动也不动,有些人与他擦身而过,有些人则好奇地看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但碍着面子,又不好穿着一身制服去问别人自己应该往哪儿上班去,便又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靠在树边,稍稍低下头来,用灵识探索着其他人身上有没有法器的踪迹。
可他这么一靠一沉思,周边便不知道为何陆续地发出了一些女人低低的轻笑,这让本来想装着小透明的白雨晨又更加心烦起来,让他无法再集中精神,“”啧”的一声,干脆放弃了探索,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小区的人来人往。
他当神官太久,数百年不曾下凡,凡间变得与他所认知的已有所不同。
天界的神或使,皆是千年以上修为的人,飞升的时候自然也是千前的事,所以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建筑风格,都是依着古时的文化而成。
偶尔有神官下凡观看人间,回来后带一些新的玩意,去稍稍改变天界的起居生活,但那也只是很皮毛的事情。
例如在家中安装水龙头,电灯等东西,不过那些在凡间用电的事,在天界便很自然地用法力去解决。
像白雨晨这样法力高强的人自然没什么难处,可那些法力稍逊的人,便不会把法力用在这些事情上,毕竟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用着古时的方式生活也没什么。
白雨晨看着凡人的着装,看着他们手中像盒子中的东西,走路也看,坐着也看,无时无刻地在看,看着看着,有些人对着这盒子在骂,有些人在笑。
如果把这些人都分开来看的话,白雨晨感觉也没什么,可明明身边坐着人,明明并肩而行,但他们却也只是看着手中的盒子笑着骂着,却不会向身边的人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这是白雨晨不能理解的事。
脚踝忽然传来温热的感觉,他垂目看去,只见裤管掩盖之下发着淡淡的红光,想起了月老那小子让审判官绑在自己脚上的红绳,又把眉目皱得更深。
红光渐渐变强,白雨晨感觉被绑美的那处越来越热,他虽然不懂月老此法为何,但作为神官,他仍然知道这种法具要发挥作用的时候,便会像现在这样,产生热度,也便是说,月老这条红绳子,准备起效。
“小心!”
惊呼一声,一个白色的球状物划破空气直奔他的方向飞过来,白雨晨像懒懒地挥出了手,时间掐算得非常好,那白球刚好到他跟前快要打到他时,他的手便像刚刚好打在了白球上,向右面拍去,转换白球飞过来的方向。
本想挑眉耍帅一下的白雨晨随即又听到一声惨叫。
被他改变方向的白球,像是打到了另一个人了。
他蹙了蹙眉,又抿了抿嘴唇,才斜眼看向那边的人,不看还好,一看,又愣住了。
一头银色短发的男人捂着鼻子,脚边的白球还像在找事情般轻轻地跳了两下,告诉他“我刚刚打到了他”一样,等他看过去后,才停了下来,静静地待在男人的脚边。
那男人恶狠狠地看着他,他又一副若无其事地看着那男人,二人没有说话,就这么互相看着。
一个少年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把银发男人脚边的白球拿起,躬了身大声道:“凌哥对不起!”
银发男人没有看那少年一眼,只是揉了揉鼻子后,慢慢地把手拿开,那个本来长得极好看的鼻子,现在却红了一大片,看着就是刚刚被球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