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如雷鼓字字铿锵的声音骤然冲进白雨晨的耳朵,震得他有些发痛。
他坐在地上向前看去,只见一位染了银灰头发,穿着白色背心,牛仔外套的男人摸着有些发痛的后背,背包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正恶狠狠地瞪着白雨晨。
白雨晨虽然自知先错于他,可他素来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容得别人如此这般怒骂自己?于是冷笑一声,装作一副悠然道:“我的视线只往前看,低一点的东西都看不见,像阁下这样的,呵呵,我还真看不见,与其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倒不如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矮,让人看不见?”
对方瞇起了眼睛看着他,继而勾起一边唇角:“你有听说过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像你这样长得高又一身肌肉的人就应验了这一句。不过,按你这种脑袋装着空气的人,大概这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有的人脑袋是装饰用,要让人思考之前,不妨自己先思考一下这句话有没有根据?正如说矮子都长得聪明一样,阁下就是一个反面教材。”
“哦,那你是承认自己是正面教材?”
“阁下又想到哪里去了?说阁下是反面并不代表我在说自己是什么,这根本是没有关联的两件事,要是阁下连如此简单的事情也想不到的话,那我也没有必要再与阁下多费唇舌了。”
二人的视线交汇之处彷佛有火花闪现,若然现在把阳间变成黑夜,那他们之间便是那道照耀着大地的火焰,而且是很猛的那种。
二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又不约而同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皆面沉如水。
互相冷笑一声,又几乎同时收笑容,哼的两声自左右两边发出来,像火星撞上了地球,互相冷着脸,擦身而过,一个往上去,一个往下去,相背而驰。
白雨晨上楼梯的脚步放慢了一些,没有再用跑的,生怕不知何时又在转弯处突然冒出个什么人来,又撞上一次。
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骂暗着刚才那个银发男人:“要是本君能施法,像这种乳臭未干又满头白发的小子哪能在我面前放肆!又不想一下每年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你们这班凡人是求谁摆平这些事情!”
明明他连法器也没有接上,还算不上真正的新任雨神,却把事情都说得像自己干似的,说是他面皮薄吗?有时候还真的像石墙一样厚。
屋子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太大,从楼梯间走到208室,白雨晨用了10秒也不到。
他看着门上奇怪的门锁,皱起了眉目:“这玩意怎么没有匙孔?这肉身的身上怎么就没有钥匙?”
身上的口袋都被他掏了空,还是找不到钥匙在哪。
有些人路过了他的门,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模样,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开去,这让他被那银发男子气过以后,心情更加不爽,焦燥的感觉更甚,动了动手指,想要施法术把门破开,又在施法的时候脑中响起不能随便用法咒的声音,竖起的手指又气得在那里颤抖着。
“哥哥,你在干什么?”
稚嫩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白雨晨看向声音的方向却看不见人,又把视线降低一些,才看见一个不及自己腰间的小孩,张着圆滚滚的眼睛,口中叼着一条小棍子看着他。
他堂堂雨神,要是被这么一个豆大儿的小孩知道自己不知道怎样打开自家房门,他的老脸又不知往哪搁,于是,聪明的雨神大人又故作高傲,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孩子:“我在欣赏自家的房门,不行吗?”
小孩看着那扇平平无奇又有些掉漆的房门,有些不明所以地歪着头,继续咬着口中的小棍子,以天真的嗓音道:“哥哥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进去?”
白雨晨的面容瞬间僵住。
他做得有那么明显吗?明显得一个小孩也能把自己看穿了?
“咳 ,胡说,哪有人不知道怎么进自家房门。”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说了,我在欣赏。”
“欣赏这个图案?”
小孩指着掉漆的地方,又是一脸天真的问,可可白雨晨与他形成鲜明对比,脸显得有些红润,又咳了一声:“与你无关。”
小孩一直在他的身旁不走,他便一直盯看着掉漆的那个“图案”,时间长了后,白雨晨又有些不耐烦:“你为什么还不走?”
“那哥哥为什么还不进去?”
“我说了我在欣赏!”
“那我就等哥哥开门。”
“我开不开门到底关你什么事!”
小孩歪着头:“不关啊,不过我喜欢听到开门的声音,嘟嘟,咔嚓,这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开门就‘咔嚓’,哪来的‘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