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紧急会议当天，姜绾宁和谢瑾初同时出现在会议室。

陈振国坐在首位，金丝眼镜泛着冷光，却难掩眼底的慌乱。董事长的视频画面依旧带着时差的卡顿：“谢瑾初，姜绾宁，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

谢瑾初起身，将一叠证据拍在桌上：“这些是陈振国与竞品公司的资金往来记录，还有他指使手下篡改数据、打压异己的证据。”他看向姜绾宁，“由姜助理为大家展示。”

姜绾宁打开投影仪，屏幕上跳出AR动画拆解后的完整证据链。当看到孙娅在监控视频里鬼鬼祟祟调换文件的画面时，会议室里响起一阵骚动。

“这些都是伪造的！”陈振国猛地起身，却被周明远按住肩膀。这位曾经的“中立派”此刻面无表情：“陈总，或许你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私人账户会收到茶语时光的大额转账？”

董事长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陈副总，暂时停职配合调查吧。谢瑾初，新茶饮项目继续由你负责。”他看向姜绾宁，“至于姜助理表现出色，提前转正。”

走出董事会会议室的瞬间，姜绾宁的双腿几乎有些发软。阳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暖得让她眼眶发烫。

“绾宁，绾宁。”苏棠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过来，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得欢快，“刚才在外面都听见里面的动静了，太解气了！”她身后跟着沈夏和陆川，沈夏还穿着白大褂，显然是刚从实验室赶过来。

陆川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些AR动画在网上的转发量已经破百万了，还有技术论坛在分析我们的加密算法！”

沈夏则晃了晃手里的试管，紫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新配方刚好调试成功，这次一定要让陈振国看看，我们的成果！”

姜绾宁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孙娅和赵志诚灰头土脸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孙娅精心打理的卷发有些凌乱，脸上没了以前的光彩；赵志诚的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眼神躲闪着不敢和众人对视。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苏棠抱着胳膊冷笑一声。孙娅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姜绾宁时闪过一丝怨毒，但在看到谢瑾初冰冷的眼神后，又迅速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

周明远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金丝眼镜擦得锃亮，看不出情绪。他在姜绾宁和谢瑾初面前停下，沉吟片刻道：“谢部长，姜助理，新茶饮项目后续的市场推广，我会全力配合。”说完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谢瑾初若有所思的望着周明远的背影，没说什么。他转头看向姜绾宁，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去休息一下吧，这几天辛苦了。”

姜绾宁却摇了摇头：“我想回工位看看。”她快步走向办公区，办公桌上的仙人球还像往常一样生机勃勃。

办公区里，同事们看到她和谢瑾初回来，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林薇走过来，说道：“早就知道你们能行！”

小张则举起手机：“姜姐，欢迎回来。”

姜绾宁看着熟悉的工位，眼睛瞬间湿润，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未完成的新茶饮推广方案。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姜绾宁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她一定会把这个茶饮项目给做好。这几天她不在公司，积攒了许多未完成的工作，姜绾宁刚落座，便一头扎进工作里。

谢瑾初重新回到原先的办公室，望着楼下如蝼蚁般的车流，突然感到一阵心累。他来星耀有几年时间，从最基层的业务员干起，到现在的部长职位，其中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

随后他收回目光，开始翻阅文件夹，上面的内容都是关于茶饮项目的资料。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星耀集团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在会议桌上投下整齐的光影。椭圆形会议桌旁，市场总监周明远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钢笔，财务总监周敏则低头核对着报表，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董事长的全息投影悬浮在主位上方，微微闪烁着蓝光。

“谢部长，新茶饮项目目前的进度如何？”董事长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沉稳，目光扫过坐在左侧的谢瑾初。

谢瑾初将面前的文件轻轻一推：“生产线已完成调试，首批产品下周可投入试销。”他顿了顿，看向姜绾宁，“姜助理负责的网红推广矩阵已签约二十位头部博主，预热视频播放量突破五百万。”

周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创意不错，但成本控制方面还要加强管理。”

“我们采用模块化生产方案，”姜绾宁翻开笔记本，声音清脆有力，“基础包装通用率达70%，通过定制化贴纸和杯套实现主题切换，成本较传统定制有所降低。”她调出数据图表，“这是与供应链部门反复测算的结果。”

财务总监周敏推了推圆框眼镜，快速敲击计算器：“如果按这个方案，首批铺货的预算确实能控制在预期范围内。不过谢部长，陈振国留下的烂摊子还需要时间清理，资金周转方面可能有些困难。”

谢瑾初微微颔首：“我已与银行方面沟通，争取到专项贷款。只要首批产品打开市场，资金链就能盘活。”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接下来的重点是销售策略，需要各位通力配合。”

会议持续了近两小时，散会后谢瑾初将姜绾宁叫住：“做一份完整的销售策划PPT，重点突出线上线下联动推广。明天上午十点前交给我，董事会要听汇报。”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再犯上次把数据单位弄错的低级错误。”

姜绾宁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却在转身时差点撞上抱着文件匆匆走过的苏棠。

苏棠拽着她的胳膊！“绾宁，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楼下的那家火锅店新开业，打八折。”

姜绾宁的脑袋揺成了拨浪鼓：“不行，工作太多了，没时间去吃饭。”

深夜的办公室里，姜绾宁咬着笔杆盯着电脑屏幕。PPT已经完成大半，她反复调整着线下快闪店+线上直播的联动方案，突然想起谢瑾初说过方案要突出用户参与感，便又在互动环节加入了消费者DIY茶饮配方评选的内容。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晚上九点，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起身去茶水间冲了杯黑咖啡。

回到工位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谢瑾初发来的消息：“记得加风险评估模块。”

姜绾宁对着屏幕撇了撇嘴，飞快回复：“遵命，谢部长！”她将风险评估章节插入PPT，却在保存时不小心点到了微信界面，而她忘了，电脑还连着明天开会要用的投屏设备。

第二天上午，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姜绾宁深吸一口气，将U盘插入投影仪。当第一个页面亮起时，她自信地开始讲解：“我们的销售策略以社交裂变+场景体验为核心，首先来看线上部分......”

突然，屏幕画面一闪，跳转到了微信界面。姜绾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见聊天列表顶端，“我的老板是头猪”几个大字明晃晃地占据着屏幕中央，而最新消息正是昨晚谢瑾初发来的“记得加风险评估模块”，下面还跟着她回复的那个吐舌头的表情包。

会议室里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爆发出压抑的笑声。周明远猛地低头咳嗽，肩膀却止不住地颤抖；沈夏死死咬住嘴唇，脸涨得通红；就连一向严肃的周敏也别过脸，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谢瑾初坐在主位上，握着钢笔的手青筋暴起，镜片后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屏幕。姜绾宁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慌乱中去拔U盘，却因为太过紧张差点把电脑打翻。

“咳咳。”谢瑾初突然出声，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镜片的动作格外缓慢，“姜助理，解释一下？”

姜绾宁的脸涨得比煮熟的虾还红，大脑飞速运转：“这个......其实是个昵称......我有个朋友养了只宠物猪，特别聪明，所以我就......”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

周明远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谢部长，年轻人嘛，起个昵称很正常。不过姜助理这个昵称，确实很有创意。”他的嘴角还在抽搐，显然在拼命憋笑。

谢瑾初将眼镜重新戴上，目光扫过众人：“会议继续。”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姜助理，会后留一下。”

接下来的汇报在诡异的气氛中进行。姜绾宁强忍着尴尬继续讲解，却总感觉谢瑾初的目光像火一样灼烧着她的后背。好不容易结束，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等所有人离开后，谢瑾初站起身，双手抱胸走到她面前。姜绾宁偷偷抬头，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心里暗暗叫苦。

“解释一下吧。”男人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姜绾宁绞着手指，突然破罐破摔：“就是字面意思！您总是凶巴巴的，还老是挑我毛病，我又不敢当面说，只好在微信里吐槽一下。”

谢瑾初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别过脸，轻咳一声：“下不为例。”他转身回到座位，拿起文件，“PPT做得不错，按这个方向完善。”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可以叫我谢瑾初。”

姜绾宁愣了一下，抬头时正对上谢瑾初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谢阎王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柔情。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谢阎王会眉目传情，跟见到鬼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