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若有吩咐但说无妨,大可不必如此。”妍伊轻轻挣了一下,把自己和李润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她还要回寝舍呢,迟迟不回玉壶定然是急了。
李润把她转向自己,笑意柔如春风,话语间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如果有吩咐,那定然只有一年前我所说的那一件事。”
一年前?妍伊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事儿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原以为主上不过一时兴起随口一说,待到中殿生育后就自然而然地转向政事和后宫。怎么中殿生了公主之后他又来说一年前的事儿?
看妍伊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的意思,李润复又开口道:“一年过去,我也履行了承诺。你说过,若我不违背祖制,你就可与我携手。今儿我找你就是来兑现这诺言的。妍伊,人不可言而无信。”
妍伊微微瞠目:“合婚乃国之大计,主上竟然以此作为纳一位宫女入宫的条件?”国朝祖制严格,尽管她知晓主上与大妃定要借着改变一些规矩来和一些两班贵族过于跋扈的势力作斗争,但此时王尚还年幼,根基并不算稳固,此时以她为由挑衅赵氏,真的没有把握不会被赵门反扑?此时如此行事,岂不是兵行险招?
李润直直看进她的眼眸:“轻重缓急,我自有考量。我所做一切,自然是三思而行。”顿了一瞬,他又说道:“朝中之事你不必担心,我既然能够向你提出允诺,就定然不会打无把握之战。此事决不会有任何疑虑。”
妍伊有些慌乱,但还是坚持道:“小人绝无心思参与宫中秘策!”
李润“呵呵”一笑:“是没有心思,还是不敢一试?”说罢,他重又开口:“大妃娘娘处我已着人和崔尚宫说过了,今儿你且不必回宿房了。”
妍伊一惊,接着就要抗议:“什么!”
还没等她有进一步举动,李润就又捉住了她的一只手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同屋的那位宫女傍晚时分已被特准回家探亲。听说家中有大事,她且回去忙了,天亮之前决回不来的。”
妍伊怒视着李润:“若不是家中亲人生事,玉壶怎会急匆匆就离宫!”
李润悠然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用一边胳膊揽过她的后背:“若是其父思女心切,假以疾病让她回去相见,只要他家人没有露出破绽,那她也是必定要尽孝至天明的。”
妍伊没法子了,李润总有她力所不及的人脉与威势,如今他如此行事只怕大妃也知情和默许。给她的退路其实并不多。她只得退一步妥协似的说道:“主上请便。只是宿房处小人还有要事未毕,还请主上先移步思政殿。”
李润看着她,眸光清亮温润:“去吧。”在妍伊转身之后他又加了一句:“我等你。”
看着妍伊匆匆向宿房奔去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李润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屋内的灯光一直微微的亮着,在地上映出点点灯影。春月当空,灯不灭,月下那到颀长的影子也随着春月不动地当空照耀而一直存在着,直到万籁俱静。
明日,就可以见到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