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挡我的视线?
她刚想说什么,却听见云雀的指节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群聚。”
“裸奔。”
“扰乱风纪。”
每说一个词,他身上的杀气就暴涨一分。
维斯塔识相地后退两步,抱着记录板快步离开现场。
身后传来纲吉凄厉的惨叫:
“等等云雀学长这是误会啊——!!!”
以及里包恩事不关己的点评:
“看,这不是很有精神吗?”
京子坐在座位上,眼眶泛红:“纲君他……怎么会……”
维斯塔走到她面前,轻声安慰:“别担心,他没事,只是被人恶作剧了。”
京子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医务室里,纲吉像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
维斯塔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那个……”
“请不要问……”纲吉的声音仿佛看破红尘,“我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维斯塔默默放下一盒止痛药,坐在病床边的木椅上,指尖捏着针线,正一针一线缝合泽田纲吉被扯破的校服。布料上的裂痕像是被野兽抓挠过,线头在她的动作下逐渐规整。
“缝得不错。”
稚嫩却老成的嗓音突然从窗台传来。里包恩坐在窗框上,黑豆般的眼睛注视着她翻飞的手指,帽檐阴影下的表情晦暗不明。
维斯塔的针尖微微一顿,但很快继续动作:“他的衣服比伤口难处理。”她瞥了一眼床上突然昏睡的泽田——少年额角的淤青已经涂了药,但制服上的裂口暴露了他“裸身狂奔”的荒唐行径。
里包恩跳下窗台,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他走近时,维斯塔突然感到一丝违和——这个婴儿的步伐节奏,像极了记忆中某个用皮鞋踩碎玻璃的杀手。
小婴儿把玩着手枪,突然开口:
“我是里包恩,这个家伙新来的家庭教师”
“我第一天来到这里,但你认识我。”
不是疑问句。
维斯塔的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这么说?”
里包恩压了压帽檐,阴影遮住表情:
“直觉。”
两人沉默地对峙片刻。
“下次,”维斯塔轻声道,“别让他裸奔了。”
里包恩轻笑一声:
“看心情。”
“你缝衣服的手法……”里包恩的手枪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裁缝剪刀,“让我想起一个老朋友。”
维斯塔的针线在领口处收紧。她看见剪刀刃上反射出自己的眼睛——蓝得像亚得里亚海,却暗涌着利尼安雪原的风暴。
“是么?”她将线头咬断,齿间尝到棉线的涩味,“那她一定很擅长修补烂摊子。”
里包恩笑了。这个笑容让他整张脸突然褪-去婴儿的稚气,仿佛有一瞬,维斯塔看见的是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右肩的枪伤被她用线缝合,血浸-透了半卷绷带。
针盒啪地合上
泽田纲吉拖着沉重的步伐挪进教室,后脑勺的绷带还在隐隐作痛。
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只要大家都不提早上的事……
他低着头准备偷偷回座位,却在半路被同学拦下。
“泽田,来得正好,持田学长托我转告你,放学后剑道场见。”
教室瞬间安静。
诶——?!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纲吉的大脑一片空白。
前排的女生们窃窃私语:“持田学长可是去年县大赛冠军……”
男生们则露出看好戏的表情:“他这次死定了。”
“你会输。”
金发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蓝眼睛冷冰冰地扫过他发-抖的双手。
“持田的突刺能击碎三块叠在一起的瓦片。”
“呜……”纲吉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连维斯塔都这么说……”
维斯塔沉默片刻,突然从包里丢给他一卷绷带。
“至少保护好要害。”
看着眼前有些崩溃的少年,维斯塔也不由得心软
“维斯塔,真的不能帮忙取消吗”泽田的灵魂仿佛已经离开身体了,整个人立马变得苍白
“阿纲抱歉,我也想,只是委员长已经同意了场地申请,我没办法更改了”维斯塔感到一阵头疼,回想到十几分钟前
“持田学长。”
维斯塔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教室瞬间安静。她站在持田面前,脖子上的银玫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校园私斗违反风纪。”她语气平静,“如果要决斗,至少走正式流程。”
持田皱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风纪委员。”她微微抬眼,“如果你们在非指定区域斗殴,我会如实上报给云雀学长。”
持田的表情僵住了。
云雀恭弥……
那个怪物……
他咬了咬牙,最终冷笑一声:“好啊,那就按‘正式流程’来——放学后,剑道场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
维斯塔刚走出教室,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插手得太早了。”
里包恩站在窗台上,黑漆漆的眼睛注视着她。
“他需要这场决斗。”
维斯塔皱眉:“他会输。”
“所以才需要。”里包恩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先跌进谷底,怎么学会往上爬?”
维斯塔沉默片刻。
“你保证他不会受重伤?”
“我保证他不会死。”里包恩轻飘飘地回答,“其他的,看他自己的本事。”
“麻烦多帮蠢纲多领几套校服啦,ciaociao”
说完后里包恩就从窗台走了,几乎就是一眨眼之间
按这个道理,泽田不会经常都要裸身吧?
维斯塔终于理解紧张到有胃疼的正一,这种情况,完全超出她的能力
“叮铃铃——”
铃声刚响,维斯塔还没来得及起身,泽田纲吉已经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夺门而出。
跑得真快……
她微微皱眉,刚准备追出去,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
“维酱……”
京子站在她桌边,手指不安地绞着裙角。
“纲君他……真的能赢吗?”
维斯塔看着京子担忧的眼睛,沉默了一秒。
他能赢吗?
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
但她开口时,声音却异常坚定:
“他能赢。”
京子眨了眨眼,似乎被她的语气震住了。
维斯塔顿了顿,又补充道:
“如果输了——”
“我会去挑战持田,帮你赢回来。”
京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维酱……”她一把抓住维斯塔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你真好!”
……好?
维斯塔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轻轻拍了拍京子的手:
“你们先去比赛场,我去一趟风纪办公室。”
走向风纪办公室的路上,维斯塔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明明可以直接取消比赛……
里包恩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
“他需要这场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