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嶂站在二楼扶栏处,看着工人将自己的东西搬进家中地下室。
谢母从下方缓步走出抬头向上看,正好和谢嶂冰冷的眼神相对。
“很惋惜?”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争斗后的疲惫。在怀孕以后,她对于亲子间的美好亲情是抱着期待的。
不然也不会为谢嶂的健康成长煞费苦心,只是她千算万算,算不出谢嶂会对一个朋友用情至深。
“没有。……我和他,本来也不会长久。”谢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这句话倒像是一种自我的诅咒,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的事情。
她点点头,也不知是否相信这个说辞:“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就放心了。这件事,我们先告一段落,你在那边,先好好地上一阵班,时机合适,会让你回家接手业务。”
谢母知道,二十年的情谊,不会因为外人的介入而骤然消散,甚至可能会变得更加刻骨铭心。
她和丈夫默许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因为谢嶂一直都以乖巧面目示人,在自己的事情上都非常有主见,他们担心家庭的过度干涉会让他突然翻脸,然后做出一些这个年龄段可能会出现的不成熟举动。
但是在听到他说要放弃HK的工作回到内地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谢嶂的所谓上进,其实都是围绕着一个内核,就是陈懿。
再不去阻止,只怕为时已晚了。
摆在谢嶂的选择题,看似是二选一,其实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放弃陈懿。
他们以一年为口头约定,让谢嶂离开陈懿,实际上是在一年分开的基础上无限期地延长谢嶂在HK的时间。如果谢嶂违背条约,想放弃事业去找陈懿,他们保证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个手无寸铁的青年。
谢嶂给自己争取到唯一一次见到陈懿的机会是在毕业典礼。
在那之前,他被禁足在公司三四公里范围内的区域。一旦想走,就会有秘书追上来,给他重复一遍家族契约的内容。
继承权。
还有俗套的关于陈懿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