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懿急得不行,眼看着手就要抓到那人衣角,结果因为过于着急,没有看到路,磕到路面凸起的一块石砖,直接歪倒下去,狠狠摔在地上。
情急之中他用手臂撑着地面,才免于脸着地。
在这么多人面前摔跤,他也是够狼狈,前面的人肯定走得很远了,如果真的是谢嶂,他一定会比现在更后悔。
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大声地问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理他。
但是这里人来人往,根本不可能问出口。
膝盖硌着地面,里面火辣辣的疼,肯定流血了。
他慢慢爬起来,却发现前面的人并未走远,而在离他几步的距离,背对着他。
这样一来,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这个人就是谢嶂了。
“谢嶂......”
陈懿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你这混蛋,跑到哪去了......”
“我不能跟你走。”
如此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并不是谢嶂的风格,也不能相信是从谢嶂的嘴里说出来的。
陈懿先是倒吸一口冷气,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知道人们在努力不要表现出对此刻场景的关注,毕竟一个男人追着另一个男人到摔倒的场面并不优雅,他慢慢把手上的血擦在黑色的西装上。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开口:“谁让你跟我走了!”
谢嶂是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他很生气,对方甩头就走的态度。
“当初你也是这么对我的,可是我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你说过重话。”谢嶂似在轻笑。
陈懿一下子就哑火了。
“你......你对我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他攥紧了手,感觉自己的声音弱了下来。
好像听到了一场叹息,炎热的天气里,皮肤总有干不掉的潮湿,衬衫裹在学士服里,远远走过来的郑知恩喊着他们的名字,然后对不小心被自己撞到的人连连道歉。
“很多,不好的事情吗......”
谢嶂的眼神很清明,被禁闭第十天的那天早上,谢母站在茶台前,将凉了的茶倒在茶台,一横,一收,是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谢嶂,我们果然是一家人,你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那时候他的妈妈说,如果我能在他一无所有之际仍不离开他,就答应让我们在一起。
结果如何,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我没有像个傻子一样为你父亲想各种出路,做各种努力,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培养出如此的你。
谢嶂问,那我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
谢母看着自己眼神憔悴,十天里瘦了几斤的儿子。
她说,你不一样,谢嶂,我不需要你装成一无所有的样子,我想你让他明白,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你们差距太远,没有未来。如果一年之内你不能把他彻底放下,那么家里的任何资源、财富、地位,你都没资格得到。
“虽然很残酷,但是你只能明白,儿子。”谢母淡笑,“容易得到的事物,也很容易被收回,那时候,你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这样的对话,谢嶂早就在脑中预想了许多次。他并不意外家人会反对,父亲先是震怒,命令他立马回家,然后是杖责,禁闭,断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