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谢嶂不是故意的。
可能,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时没法脱身。
第二天,陈懿下班后回了一趟原先住的小区,谢嶂家的别墅门牌号他都清晰地记得。
上高中以后,谢嶂说他自己住那别墅里了,家里配了个住家保姆照顾他的衣食起居,父母去哪了他没说,陈懿猜测是搬去更远的顶奢社区。
谢嶂为了上学住在这里,他没有深究,后来才觉得人是专门为了自己留下来的。
虽然不抱希望能在别墅里找到谢嶂的影子,可是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知道谢嶂痕迹的地方,他对谢嶂了解甚少,对方却对自己了如指掌,所以,谢嶂总能找到自己,而自己找不到谢嶂。
院前的栅栏原本是有很多藤蔓植物,形成遮挡隐私的作用,如今全干成黄色的,挂在栏杆上摇摇欲坠,手一碰就颓颓地耷拉下来。草坪上的草也很久未修剪,长得很高却干枯发黄,落地窗里的家具被蒙上一层防灰的罩布。
他往里面认真看,灯没开,也没有人在里面走动,安安静静的像没有人住过。
他想找之前来谢嶂家总是给自己榨果汁的保姆阿姨,把门墙上的门铃按了又按,一点动静也没有。
希望还是落空了,毕竟没有主人都不住了还留着保姆的道理。过去的几年里,他一直和谢嶂在两地公寓间来回跑,这个小区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这栋房子实际居住时间只有二十年不到,维护得还是非常好的,您看庭院装修这些从外面看就已经和别的独栋不同了。”伴随着逐渐变大声音话语的还有钥匙掏出来的金属声。
有人走近了,掏出钥匙开院子的栅栏门。因为就在旁边,陈懿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看是谁。
穿衬衫西裤的房地产中介正带一对夫妻来看房。还对房子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陈懿赶紧走上去问:“你好想请问一下你知道这栋房子的原主人怎么了吗?”
“这房子前段时间挂卖了,我也只是个房地产工作人员,具体的不太清楚啊。”中介表示不知道,“好像是原主搬家不回来住了,不想闲置决定转让。”
事情彻底超出陈懿的想象,他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家都要卖掉,是谢嶂授意,还是他父母的意思?
还是决定给谢嶂打了个电话,终于摁下通讯录里的那个号码,然后陈懿发现,他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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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头丧气回到市中心的公寓,陈懿坐在沙发上,感觉房子里的气氛都变得灰暗了起来。
谢嶂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他的电话拉黑!
一直以来,都只有自己把他拉黑的权利!明明嘴上说着爱自己,可是又刻意在最需要答案的关头和他玩消失。
陈懿心里堵着这口气,把家里的东西又收拾了一遍。收拾得精疲力尽,他又觉得很不舒服,原本该放着他东西的地方换了别的东西之后,他再想找到就忘记放在哪了。
最后,他坐在桌上看木头模型帆船里面的格子间,想象着里面住着人,点着煤油灯,在帆船上度过原始之夜。这种有火发不出的感觉,比什么都难受。
而且,他想起来,能承受他的怒火的,也就只剩下谢嶂了。
一个人的大房子,很冷清。连吵架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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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前一个星期,陈懿回到HK办理退租。
他把自己东西装好之后,看到谢嶂的东西还在书房对着,想到到时候要退租金,这些东西肯定会被房东丢掉的,想来想去,还是打算一起拿到快递站去寄回家。
比较重要的都是文件一类的,还有电子产品,其他家具都是硬配属于房东财产,不需要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