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他咬牙切齿,森冷的声音像阎王。
陈懿护着自己的身子贴着沙发靠背起身。他弯着脖子,给对方看自己全身的咬痕。
肉色的画布上,被人用沾满颜料的手指肆意涂抹,凹凸的脊峰是枝桠,延伸便是怯放的绒梅。拉过正身,锁骨到腹部再到脐下,甚至还有淤青。
虽不发一语,明眼人也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谢嶂来的时候心静如水,现在却截然相反。他看四周无人,陈欣的信息来得突然,他们是去了家庭旅行,回来的时间不到一天,那应该是在度假村发生的事情。
“你和池争一起去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放任危险接近自己身边。”谢嶂对他真是恨得要死,他扭住陈懿的手,让他看向自己,“他对你做了什么。”
谢嶂周身散发出来对于真相的探求,令受害者仿佛感受到有节肢动物在皮肤上拖拽前行,皮表流出的带着盐分和水分的汗水,散发着不安的酸味。陈懿抿着嘴看过去,他亦不示弱,只是这样看着反而更可怜。
“能做的,自然都做了。”
几次愤怒到达临界点,都被谢嶂压了下来,他问:“强迫你的?”
他多害怕听见陈懿说自己是自愿的。
陈懿盯着谢嶂,大约过了一分钟这么漫长。
他才慢慢道:“他趁我没有注意,强来的。”
至于个中细节,他已经不想再回忆,就没有告诉谢嶂。他甚至不愿意强调自己绝不会主动和池争做那种事情,谢嶂比谁都清楚,除非他的大脑已经被某种特异病毒侵害,否则他碰都不会碰那个人。
谢嶂把衣服给他重新套好,压抑着爆发,他感觉到自己的血管都要蹦出来,可是事情发生了,他除了生气做不了什么,这也更加验证了陈懿是不能放手的,他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为什么想来犟种的陈懿会这么爽快地承认是对方强迫,按照以往套路,怎么也要嘴硬来气他。
也是学聪明了,懂借刀杀人。
“你这么告诉我,也无非是想看我和他打个头破血流,虽然你不说,我也早有这个打算,但我实在不想,让你学会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我达成你的目的。”谢嶂起身,拖着他的行李箱到二楼。
陈懿看他背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谢嶂下来的时候,整个行李箱都被装满了。
“剩下的东西我会叫管家过来拿。”谢嶂说,“以后不要回家了。”
“你不能这样做。”陈懿虽然有想过让谢嶂替自己收拾池争,但从没想过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与其这样跟着谢嶂走,还不如刚才就什么都别说。可那也是不可能的。
“还不走,是等着所有人回来看你笑话吗。”谢嶂指着天花板一角,“认清楚吧,这个房子里,没有人珍惜你!况且,只要你还在这个家一天,你就得假装和池争无事发生一样,你自己想好了,真的能做到吗。”
“还是说,他这么干你一回,你就又喜欢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