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要告诉我,这些都是我活该,那你可以走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包括你!”
他气得快要站不稳,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已经很努力没有去报复别人,而选择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为什么还是要有个人来落井下石泼他冷水?陈懿很讨厌他这样严苛地对待自己,舟车劳顿,身心受创,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有的他受了,再想回来那天心有多雀跃,还以为自己逃出来了,结果落得如此下场,万千委屈无处诉说,他胡乱擦着已经没有眼泪的眼睛,感觉今天都把一辈子的眼泪流完。
谢嶂想他吃瘪,但绝不是这种形式的受伤,心爱的对象给别人玷污了,他恨不得把那小子片成块装盘下锅!
他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后悔。
终究是不忍,他爱人爱得太深,陈懿如此遭受,也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两人一直坎坷,中间都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他是想惩罚这个没心肝的,但不是看他哭得这样可怜。
他抱着陈懿,让对方窝在自己怀里,也不说嘲讽话,没谈什么条件,就说以后不能走了。除了我,没人能保护你。
也不知道陈懿听进去没有。
“刚才我是气话,对不起。”
心里想了许多种将池争大卸八块又毁尸灭迹的方法,又看看怀里已经冷静下来的人,心想如此一来,讨人厌的池争没了,自己也坐牢或枪毙,他成了完美受害人,过上没有自己的生活,得偿所愿。
摸着陈懿软黑的头发,谢嶂知道陈懿的心野得很。他只希望,经此一役,这人能收收心,别再老想着逃。
平日里再不想和谢嶂待在一起也好,到了这个时候,陈懿悲惨地发现,他的确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谢嶂有钱,强势,也就意味着自己在对方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剥夺的。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这么两条路可走。
自己搬家,或者跟着谢嶂搬家。
他经济没有独立,大学都没读完,前者要承担的风险不小。
那就只能跟着谢嶂,继续忍耐。
谢嶂问:“考虑好没有?”
他在那件棕色风衣里闷闷:“嗯。”
“今天让人来搬东西,你自己看看有什么要注意的,不想给别人看到的,去收拾一下。”
陈懿乖乖站起来,准备上楼收拾。
谢嶂跟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眼睛通红的陈懿转头怒瞪,谢嶂又举起手表示不做了。
他们花了一个小时把陈懿这间住了十几年的房间收拾干净,里面有陈懿很多学生时期的回忆,谢嶂的情书,谢嶂送的礼物,陈懿都没要,他准备悄无声息地把这些东西扔进垃圾桶里。
谢嶂抢在他之前,将那些小物件收拾进箱子里:“这是男友的东西,你干什么。”
“占位置。”陈懿跪坐在地上收拾自己的柜子,漠然。
“那也不能丢垃圾桶啊。”
“哦。”
满玻璃防尘柜的模型,陈懿站在柜子前看了好久。
他不知道搬到谢嶂那里能不能放下这些。
看到那些精细脆弱的模型,他突然觉得好麻烦,要不不搬了。
看出这想法的谢嶂当机立断,播出号码,让人带着专业团队过来做防摔处理。
“放心吧,这些东西都会完完整整、安全地到咱们的家里的。”
谢嶂早就有计划给自己和陈懿准备一间内地的大房子,他家族早年投资房地产,在市中心的某个写字楼里有股份,里面的平层便是为他预留。他打算带着陈懿搬到那里,整整三百平,想放多少模型都可以。
就这样,陈懿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
他没有和家里任何人打招呼。就这样轻描淡写、又异常决绝地走了。
陈懿心里仍觉得很悲伤,因为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从一个寄人篱下到另一个寄人篱下,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