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懿正在做一场噩梦。
梦里他站在独木桥上,已经走了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低头一看,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后悔地想要往回走,可是回去的路已经被彻底摧毁,他只能看着前方,越来越窄的独木桥。
前进不能,后退无法,好像不管怎样,都是死路一条。他绝望地站在原地,恐惧的眼泪流了满面。
弯曲微卷的头发轻轻扫过陈懿的眼睑。他不安地动了一下眼皮。有人一直在亲吻他的嘴唇,不带着情色,只是为了满足某种沉甸甸的感情,在那里停留许久。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对方在哼歌,心情很好。
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身体沉得像铅球砸过。
失去的意识伴随记忆回流,陈懿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发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干了,凝在眼角到太阳穴的地方。已经是清晨,天刚刚亮,拉上的纱窗投一点微光,这才把他照醒。
并不是梦。
现实无法逃避,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消失。
他被池争给......
陈懿崩溃地捂住脸。
“陈懿。”有人叫他,是池争的声音。
他不想理会。
但池争怎么会放过他,他撒娇地钻进无力平躺的人的怀里,用脸不住地蹭他的身子。
好像终于演够了刻薄人设,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陈懿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池争拿出一张拍立得相纸,放到陈懿眼前让他看。
照片里陈懿睡着,脸和清醒的池争几乎贴在一起,池争笑得很开心,照片里只有他们的脸,背景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在这张床上。曝光后的相纸有岁月流逝的纪念感,仿佛是什么很美好的故事。可除了当事人,谁都不会想象到照片里看似熟睡的人遭遇了什么,还以为是兄弟情深的记录。
陈懿红了眼,伸手,用尽全力扇了池争一个耳光。
池争完全不躲,任由他哥把他的脸扇得偏向一边。
那处很快就红肿起来,清晰可见侧手掌的三个手指印,这一巴掌,也惊破宁静的黎明。脸颊火辣,扇耳光又是最容易惹怒他人的行为,池争不仅没有被激怒,还反过来笑嘻嘻地继续趴在陈懿身上,同时不忘将照片小心收好。“哥哥,这样解气的话,你想怎么扇我就怎么扇。”
“你又想用这种苦肉计去骗我妈。”父母就在外面,以前池争就用过这招,他笨手笨脚,总是无缘无故受伤,害得陈懿被陈欣训斥,池叔从不会责备他,但是那漠视的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伤人。声音在发抖,他只恨自己力气太小,让犯下错的罪人还能笑着靠近。
池争的眼里笑意淡了,他撇撇嘴:“怎么会。”
他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插个陈欣进来?
“只有我们两的时候,就别提妈妈了吧。”
“你以为她知道了会原谅你吗。”
池争保持笑容,沉默着把手收紧。
“你不是很需要男人干你么。我可以满足你,你想要的时候,一挥手我就会眼巴巴地凑过来,你不需要我,我也会在一旁找事干。还能赚钱给你花,现在做模特,我的收入不低......”
“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