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段以桓都在想办法联系陈懿,他甚至不惜查档案都要查到陈懿家庭的住址。
可是站在他家门前,按了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在家。
有次凑巧,遇到陈欣夫妇,他走上前去,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陈懿在哪。
陈欣没想到自己儿子新学校还有朋友,虽然没听陈懿说过,不过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她都是很欢迎的,就跟他实话实说。
“小懿跟他朋友去外地旅游了,说是要玩半个月才回来哦。”
“他的朋友?姓盛吗?”段以桓第一时间是警惕。
陈欣说:“不是哦,朋友是从小和他玩到大的,不姓盛。不过你说的这个人也是小懿的朋友?”
“不算是。”段以桓见陈欣不知情,也不欲告诉他。
他被陈懿各平台拉黑,只能打道回府。
这边陈懿的确是度假去了,谢嶂美其名曰是要带他去散散心,实际上是隔绝了他和外界接触的机会,也不让人太思考填报志愿的问题。
陈懿经常问他我不会被你骗到没书读吧。谢嶂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坏事,他把申请学校的每一个步骤都给他过目,让陈懿放心。
那天见过段以桓之后,谢嶂强迫了他,虽然后来给他上了药,好声好气伺候他在家里住了几天,但是陈懿还是没法原谅他对自己近乎丧失人权的对待方式。尤其是楼梯的磕碰,令他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手放在扶手上,就会不由自主地腿软、颤抖。
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自己会怎么被人欺负到这个境地,仅仅因为一些没有事实依据的东西,谁都能对自己暴力相向。
谢嶂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得罪了陈懿,不求他还跟以前一样开玩笑,就这么过着日子,陈懿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他定了去春城的机票,带着陈懿来了个双人游。
春城四季如春,绿化丰茂,景色气候宜人,酒店是当地有名度假酒店,装修得就像地中海庭院,大片的龟背竹和矮灌木,将道路圈画成梦中的花园,地面是大块橙黄色的仿石纹地砖,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可以赤脚在上面行走,树荫下的庭院凉快许多,在炎夏里稍稍减轻暑气的影响。
白天他们去景点赏花散步,晚上谢嶂就拽着他去吃烧烤。食物在铁网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本该是抛却高考压力的放松之旅,陈懿却一直有些精神不振。
他根本没消化好和谢嶂的关系。
再好的风景也显得黯淡。
谢嶂一遍一遍地为他烤新鲜的食物。即便看出对方的食之无味,他也没有为此表达过一句不满。先前的愤怒,已经通过自己的方式表达,陈懿会怎样做,他也很感兴趣。
害怕吗?
会逃走吗?
谢嶂并不担心找不到陈懿,他了解对方性格中软弱的一面,陈懿也了解他性格中固执的一面。
朋友就是这样才能成为朋友的不是吗。
退房的时候,谢嶂摸遍自己的背包,都没找到房卡。
“没拿出来吗?”他自言自语道。
前台的工作人员非常耐心和温柔:“我们客房的人员去帮您检查一下吧。”
谢嶂说没事,想起来放在哪里了,我上去找一趟就行。说罢就折返回去。
陈懿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看着门外的阳光明媚,有点想偷偷溜走,可是不知道自己能溜到哪里去,无非就是在某个地方偷偷逗留多几天,乘坐不易查询到的大巴,长途跋涉两三天,错开和谢嶂先前定好的行程。但是只要有一天他要回家,就免不了对上谢嶂,到最后还是要见面。折腾来折腾去,都没有意义。
也就是在脑海里幻想一下。陈懿坐在沙发上冷冷叹气。
很快谢嶂又回来,他步履轻快,不知在为什么感到高兴,陈懿匪夷所思地看他笑着站在自己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包。
“久等啦,我在床头柜子找到房卡,现在可以出发坐车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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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半天去机场乘机中转到家,陈懿累得洗完澡扑床上就要睡,又被谢嶂拎起来喝粥。
粥是陈欣知道他们回来提前煲好的。她现在对谢嶂比以前都要好,好得有些刻意,粥还是用海参炖的,软烂细滑,海参鲜味十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香气。
自从家里经济状况不太好后,陈家就开源节流,很少再吃贵食材,谁还记得,曾经,家里炖燕窝的锅子不曾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