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赢尴尬地笑了笑,“晚辈比较擅长体力活。”
一名妇人“噗嗤”笑了,“听说老张头今儿把腰扭了,姑娘若是真有力气,不嫌弃他那掏大粪的活计脏,可以一试?”
刘赢面上没有半点不愿,倒像是怕被人抢了活计,赶忙问道:“敢问工钱多少,今晚能做否?”
“哈哈哈,你这闺女真有意思。”一阵哄笑声起,好一会儿,推荐活计的那位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见刘赢不像是开玩笑,便道,“我也是听别人随口一说,具体多少钱不知道,但不会少就是了,哪有大晚上掏粪的,得明早,你若想做婶子我可以领你去问问。”
刘赢失望地摇摇头,“晚辈明日就走了,只能今晚做工。”
妇人们赶紧互相交换了下消息,却没能找到合适的活计,刘赢规规矩矩地道了谢,然后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六子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忍笑道:“喂,你很缺钱呐?”
刘赢瞥了他一眼,心情越发郁闷,“劳烦保密。”
“我懂我懂......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像你这样的高手想赚钱何其容易,你为何偏偏选码头卸货、掏大粪这等费力赚得还少的活计?”六子说完抿住唇,却掩不住眼里的笑意。
刘赢嘴角微扯,没心思计较他跟踪自己的事,“我倒是想接些江湖上的活计,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
六子回想了一下她之前四处打听悬赏令一类事的行为,忽然目光变得有些奇怪,好奇地问:“在你眼里,何为江湖?”
刘赢毫不犹豫地答道:“刀剑诗酒,快意恩仇。”
“噗。”六子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大笑,他没想到看起来桀骜聪慧的刘赢竟然如此天真,她怕不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从话本上看到江湖这俩字后就凭着一腔热血走出家门闯荡的武痴少女。
刘赢皱了皱眉,目光有些犀利,“笑什么?”
六子很快收敛,随即咧嘴笑问,“江湖中赚快钱的办法多了,要不要我教你一招?”
“洗耳恭听。”
“江湖人最喜也最常用的一招,劫富济贫。”六子意味深长道,“打劫富人,救济穷人。”穷人也包括她自己。
刘赢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拔剑抵住六子的咽喉,冷冷吐出两个字,“打劫。”
六子:“......”
“你要是不喜欢这招,咱可以换一个。”六子用二指小心地推开剑,“要不要去赌一把?”
赌?这的确是一个来钱快的方法。
之前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自然也不会缺钱,刘赢倒是没去过赌场。
六子见她没有反感,立刻又添了一把火,“听说内力深厚的人可以用耳听骰,你行么?”
问她行不行,激将法哦。
刘赢眯了眯眼,“试试不就知道了。”
*
赌场中最容易上手的就是赌大小单双。
“买定离手,错爱不究......要开咯。”
“大大大!”
“小小小!”
赌徒们旁若无人地激动呐喊,一个个目光或痴或狂,无不紧盯荷官手里的骰盅,每开一次,有人欢喜有人愁,有甚者当场痛苦自称输了棺材本,还有赌场混子到处借钱结果被扔了出去。
明明是极为混乱的环境,但大多数人都不受其影响,十分专注于自己的赌局。
刘赢到处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六子推荐的赌大小桌前,静静观察了十几局。
“怎么了,不敢下?”六子嚷嚷道,“要不我们出去吧?”
吵闹声中,并肩两人交谈都须得大声些,又谈何容易去听骰盅内的响动。
刘赢不知道六子撺掇自己玩这个是想搞什么名堂,但她既然来了必然不会只看不玩,掂量了下手里没什么重量的荷包,她还是从中拿出唯二的两块碎银,下了一块在“大”。
赢了......输了......又赢了......又输了。
刘赢感觉自己没玩多久,但离开赌场时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已有下降趋势,才知竟然玩了半宿。
昨夜她就没怎么睡,此刻眼睛干涩发胀,脑袋沉沉的有点发蒙,但她一点都不困,因为她的口袋里只剩下三个铜板。
三个铜板,连客栈的晚饭钱都不够付。
六子陪刘赢在温暖的夜风中走了一会儿,“咳,我还有一个赚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