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求见周大人是为解释书桓到厨房的原因,并表明会全力配合查案,如果书桓有罪,他也绝不推脱责任。
周旦是打心底里相信韩慎的人品,自然也相信他的小厮不会是心思狠毒之人,若非有锦衣卫在场,他甚至想安抚韩慎几句。
很快仵作赶来,经过验尸,陈圆的死被认定为突发心悸所致,并未立案。
书桓被无罪释放,只是被吓得不轻,好在他遇上了一位宽厚仁慈的主子,不仅没责怪他惹麻烦,还许他在房中修养一日,并特意托府中的丫鬟给他煎药压惊。
书桓心里感动,喝完药立刻到主子房间伺候,面对韩慎疑惑的目光,他垂下脑袋,有点不好意思道,“多谢公子体谅,不过奴才也不是小姑娘,没那么矫情,若连公子都伺候不得,才真是半点用处也无。”
其实公子自理能力很强,平日也只喜好安静地写字读书,书桓平日只需洗衣端饭打扫房间,很多时候看起来比公子还闲,他明白自己遇到了好主子,自会好好珍惜。
“公子,那些锦衣卫怪吓人的,咱什么时候离开?”
他坚持留下,韩慎便没再多言,抿了口他递来的茶水,又听书桓叹道,“也不知道刘赢小姐会不会有事,听说她昨晚进县令书房被当成贼了。”
韩慎面露惊讶,放下茶碗,装作不知情地关心道:“其中可有误会?”
书桓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奴才还是在厨房煎药时听陈圆说的,说刘赢小姐逃跑了,具体细节却不知了,说起来,陈圆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看起来挺精神的,怎就突然……”
如果他能多在厨房停留些时辰,说不定就能救下陈圆。
“事发突然,这不是你的错。”韩慎温声安慰了句,接着将手边写好的信交给书桓,“这两日我们就离开,帮我给小恒送封信吧。”
最近刘恒除了早晚独自练武外,其余时间一直被县令儿子周清哲缠着,师父说蹭课不易,让他好好跟周清哲相处,可师父不知道周清哲是个话痨,也不知县令儿子的课业对他来说有多么繁重,他都快被折磨疯了。
若非身边一直有其他人在,他定会痛揍周清哲一顿,让他再不敢跟自己说话。
书桓来送信时,他正在努力享受午饭,极力遏制将碗扣到喋喋不休地周清哲嘴上的想法,所以拿到信后他立刻放下碗筷跑出屋子,像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我下午可能不来上课了。”
周清哲楞楞地看着刘恒跑开,想去追却被旁边的丫鬟拦住。
刘恒跑到韩慎屋里时还担心地朝外面看了两眼,然后才拿着信走到韩慎跟前,“抱歉,我还不认得太多字,先生有事找我吗?”
此时书桓急匆匆追来,扶着门框喘气,惊疑道:“小恒你跑什么?这封信是要你转交给刘赢小姐的。”还没来得及说呢,他就跟见鬼似的跑了。
刘恒:……
韩慎放下手里的书,微微一笑,“无妨,只是几句道别的话。”
“先生要走?”刘恒还不知师父夜闯书房的事,但从上午身边大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察觉到有事发生,他本就想来找韩慎问问师父的情况,“那我师父呢?”
“这。”韩慎面露些许犹豫,斟酌道,“她可能遇上了些麻烦,不过你无需担心,刘姑娘心地善良,定是发生了误会。”
他这样说,原本只是有些怀疑的刘恒立刻变得紧张,追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韩慎却表现出不想让他一个小孩子为大人的事操心的模样,安抚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或许是听错了,你全当没有此事,安心读书就好,你师父定也希望如此。”
住在衙内这几日刘恒从未主动找过韩慎,也没打听过师父的事,因为师父走之前跟他说过她有要事处理,事关他们师徒的安危,让他乖乖读书的同时不要忘了警惕,万一有危险就去找她。
他知道师父的藏身之地,所以他并太不担心,师父武功那么高,大不了两人远走高飞,但这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于是,刘恒表面上赞同韩慎的话,“恩,师父说过等她处理完事就来接我离开,我会好好读书,等师父来接我的。”
实则心里已经开始谋划离开县衙去找师父。
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看穿,接下来的行动险些害了师父。
*
话说刘赢带着六子逃到郊外树林,确定甩掉锦衣卫后就把六子绑到一棵树上,为他解开穴道,然后拿出匕首在他眼前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