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意问了句,“韩公子现在,方便我去探病吗?”
未等书桓回答,院内忽然传来韩慎温善的声音,“韩某就在院中,刘姑娘请进。”
刘赢带小恒一同踏入院中,见韩慎如初见那次端坐在石桌旁,脸色确实苍白,她眼皮一跳,上前问道,“听说韩公子身子不适,若不介意,可否由我替你把脉?”
“多谢刘姑娘关怀,韩某当真无碍。”韩慎笑着摇摇头,但见刘赢目光恳切不似作假,不由心生疑惑。
她之前对他可是不闻不问、毫不关心,今日怎么这般关心他,莫非在怀疑他装病装残?
心思微动间,韩慎自然地转了话锋,“若刘姑娘执意如此,韩慎却之不恭。”
话音刚落,她便旋着一阵微风落座他身旁,执起他的手认真号起脉来。
很快,刘赢松了口气。
脉搏沉稳,不似病入膏肓,应该也没有中毒。
“这下姑娘可信了?”韩慎见她表情便知答案,接着道,“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便懂岐黄之术,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刘赢嘴角微抽,她懂什么医术,还不是被老爹逼的,“咳,皮毛,皮毛而已,我爹临走前特意嘱咐要好好照顾韩公子,既然公子旧伤发作,还是叫巷尾王华过来推拿一番较好,他祖上历代学医,手法精妙的很,定能为你缓解几分。”
韩慎笑容不变,心里却升起几分寒意,若此番真是试探,便说明之前冷待是刻意为之,实则一直暗中调查他。
若当真如此,此女心机深沉,定不能留。
“韩某谢过馆主,谢过刘姑娘。”
“不必客气,应该的。”
刘赢目的达成,一时没了话头,正想告辞,韩慎忽然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小恒,朝他点了下头,并笑了笑。
他从来不是被动之人,既起怀疑,自然也要试探一番。
动作结束,韩慎便将目光移回到刘赢身上,只见她面露狐疑,坦然问道,“你们,已经很熟了?”
刘赢真的好奇,除去睡觉上学八成时间都跟她在一起的徒儿是何时又以怎样的契机跟深居简出的韩慎熟稔起来的。
比起两个大人的从容淡定,刘恒明显有些慌张,连忙摆手回道:“没有没有,是徒儿昨日散学回来写作业时遇到难题,本想向周进师叔请教,但周进师叔忙碌,便将徒儿领到了韩公子院内,说他学识渊博……”
刘赢目光定在小恒身上,平和地眨了眨眼。
这孩子慌什么?
“原来如此,不懂就问乃学者进修最快的方式,小恒不羞于此,为师很高兴。”刘赢笑着安抚完小恒又转头去看韩慎,面带感激,“只怕是惊扰韩公子休养就不妥了。”
“韩某才疏学浅,唯恐解答不慎,还望姑娘莫怪在下多嘴才是。”韩慎歉声道。
他倒是没想到,小暴君竟然不想让师父知道他与自己有来往一事。
真有意思。
刘赢自知无法教授小恒文科,也不想埋没小恒任何天赋,而韩慎看起来就是很有文化见识之辈,既然他愿意指教,她自不会限制小恒多方面发展,于是真心实意地向韩慎道谢,还让小恒给他敬了杯茶。
刘恒见师父没有生气,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不愉,这丝浅浅的不愉快转瞬即逝,连他自己都没来得及抓住。
谈笑间,周进忽然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地朝刘赢道:“不好了师姐,官兵来抓你了,您快跑吧。”
“抓我做什么?”刘赢好奇道。
周进见师姐还神色从容地坐在原地,急得直跺脚,“我也不知道,看林捕头脸色极差,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您快跑吧!”
刘赢想过胖虎爹会来找自己,却未料到他会大张旗鼓来抓人,心觉有趣,便起身向韩慎告辞,并把小恒留下陪他说话。
小恒担心师父被抓走,本是不愿留下,刘赢却说,“一会儿王华过来给韩公子推拿,练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你在旁观察学习一番并无坏处,为师晚些回来便考考你,你可不要偷懒哦。”
见她面无惧色,似确信不会有事,刘恒这才答应下来,只是仍悬着一颗心,连与韩慎说话都不甚专心。
如果师父发生意外,他便又是孤身一人,就算不必做回乞丐也将在武馆受尽白眼冷待吧。
小暴君忐忑不安的模样实在令人赏心悦目,韩慎想起前世他轻飘飘几个字便要了韩家满门的命,就忍不住想要掐住他的脖子,欣赏他恐惧绝望的样子。
可现在的小暴君太弱了。
要等将来小暴君被利用殆尽,羽翼丰满,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把他摧毁,才更令人畅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