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眼神恍惚,可以肯定的是妹妹确实和他相熟的,在庙里,她装作看不到,两人当时那饱含爱意的眼神,常常历历在目,令她时常担忧她在王府的处境。
“兆眉,带你母亲进里屋。”周琪玉素日的剑眉星眼,此时被真正的剑光代替。
陈瑶枝紧紧握住徐夫人的手,徐夫人亦把她护身后,“来人!”她真不敢相信尹兆眉居然照做了,打消了徐夫人对她的一点保留,“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绝对不会助纣为虐!”
陈瑶枝和周琪玉都有一双深邃如星的眼睛,虽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此时的她破碎可怜还有不相信,她眼里的周琪玉则是满脸无情冷漠。
她能求助的还是只有徐夫人,她爬到徐夫人跟前仰着头含着泪地恳求,徐夫人环顾了四周,对周琪玉道:“休要伤人!否则我将坦白一切!”
“那就都成为我的剑下魂。”周琪玉的虚弱被杀意填满,他挥剑向她们。
尹兆眉本该感到欢喜,她内心对父母积攒多年的怨恨可以在周琪玉这里得到释放,这些年来她一直在遗忘与复仇中煎熬,可她就是矛盾的人,否则她就不会有了权力还踌躇不前。
周琪玉的手被尹兆眉握住,她摇摇头,周琪玉怒瞪了陈瑶枝一眼,陈瑶枝立即躲在徐夫人的怀里。
徐夫人突然看到地面上有几滴血,她仔仔细细检查了陈瑶枝,忽而想起是周琪玉的胸口,这才放了心。
尹兆眉望着周琪玉的蹒跚的背影,肚子一绞,周琪玉回过头给她一个我没事的眼神,然后强撑着快步离开。
“不管怎么说,刚刚谢谢你。”徐夫人也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只能面无表情地说。
“不必。”
尹兆眉捡起剑,举向陈瑶枝。
陈瑶枝已在周琪玉的绝情中壮了胆,“你对自己就那么没底气?迫不及待要伤人灭口?”
“娘的眼里已经说明我不是她的女儿,我再留你也只是徒增我的烦恼,何不除之而后快?”
“那就先杀了我!”徐夫人向尹兆眉的剑下走进,尹兆眉则后退。
陈瑶枝冷眼旁观这场母女相杀的戏,总算不枉此行。
“兆眉!”
尹兆庭冲上去护住母亲,和尹兆眉对视中,他脑海里一个邪恶的念头闪过并付诸行动。
随后被去而复返的周琪玉扼住手腕,伴随着剑飞起落地的同时,尹兆庭被周琪玉揍得奄奄一息。
“救命!”
徐夫人一边叫一边和陈瑶枝上前拉开周琪玉。
“来人!”
陈瑶枝忽觉这王府水深得很,她无缘无故被追杀也没出现一个人阻止,现在王妃的哥哥被暴打也四处寂静,想到这,她冷眼看向面色苍白的尹兆眉。
正当她扑过去想像小时候一样对她施虐时,从上空冒出数个护卫将她护住,其中一个将她擒住在地。
“奉王爷命令,伤王妃者,杀。”
陈瑶枝被擒住在地上向徐夫人求救,徐夫人不得不朝她过来,“小戎!”又对尹兆眉道:“兆眉,算娘求你了!放过她。”
尹兆眉不仅无动于衷,还取下珠钗在陈瑶枝的脸上比划,“是要剑放进她的喉咙好?还是先把她皮割破,把珠钗放进她的脸上好?”
陈瑶枝明白她此举,恐怖万分,但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护卫对她的禁锢,她转而对周琪玉求救,“表哥,你难道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你对得起你娘吗?”
不等周琪玉反应,尹兆眉刮了她几巴掌,徐夫人握住尹兆眉的手腕,“娘求你,不怨你,是娘认错女儿。”
换来的是尹兆眉的珠钗戳进陈瑶枝的后背,鲜血喷到她的脸上,她抬起头,何其无辜,何其天真,“是吗?”
徐夫人松开她的手,捂住嘴,见她还要再扎陈瑶枝,只得伸手去阻,“娘也没有亏待过你!曾经!曾经娘还为你毒杀了昭昭的孩子!”
尹兆眉听到此话,放掉了珠钗,徐夫人说出这件事后,后悔不已,其中一颗带血的珠子松落了,滚到了一双女靴前,正是尹兆昭,她跌跌撞撞到尹兆昭面前,“昭昭,别怪娘!”
“娘!你简直疯了!你在胡说什么?”尹兆昭冲到尹兆眉的跟前,“你要杀就杀!听别人说什么?”
“昭昭!你怎么可以这样?”徐夫人现在只想救陈瑶枝,“兆眉!好孩子!让我们回去!”
“不准走!”昭昭大叫,踹了陈瑶枝一脚,“全都该死!”
徐夫人呼了尹兆昭一巴掌,“你也应该知道你伤娘多深!”
尹兆眉踉踉跄跄跑想跑到周琪玉跟前,却见一旁赫然出现李长京,他的眼神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里头伪装了几分疼惜,尹兆眉装作没有看见,到最初的打算去。
周琪玉真真切切的担忧还是令她扑跪在周琪玉脚边的尹兆庭跟前,“哥哥!你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兆眉。”尹兆庭握住她的手,眼睛模模糊糊飘向周琪玉。
尹兆眉的这些举动也唤醒了徐夫人和尹兆昭,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这还是在王府,只可惜王爷并不打算就此算。
李长京随着尹兆眉半跪,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她不由得浑身发颤,“哥哥他……”
“告诉本王,谁在惹你掉眼泪。”
李长京刮掉她的眼泪,勾起她的下巴,眼里的虚情假意,尹兆眉最是不懂,却不得不跟着站起来,徐夫人则是挡在陈瑶枝的前面,眼神在恳求她,而她的妹妹昭昭,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她环视了一圈,看向李长京垂下头。
陈瑶枝同样扫视了四周,虽然她的目标是阿兰,但也不碍于她惊艳于王爷的长相,而王爷正好说到她。
“是躺着这个,还是那个?”李长京指了尹兆庭和陈瑶枝,又对尹兆眉说,“莫非是徐夫人?”
李长京的眼神大有大义灭亲之势,尹兆昭不自觉靠近了母亲,她知道李长京的手段,本来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多了几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