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唐南枫的神经一下子绷紧。
这声音很像捅穿肉 体的声音。
这是谁?是谁被捅了?
唐南枫不敢深想,也不敢去想。
“时思宴。”两个声音同时叫他的名字。
下一秒,时禾的声音单独响起,歇斯底里的:“老子不杀你,你特么反过来杀我?你可真特么是个大孝子啊!”
“没捅死你,我已经很仁慈了,”他把手里的刀扔到地上,拨打了某个电话号码,“喂,警察吗?”
“我要报警…家暴,可能出人命了…南江村富江街3号,最好派辆救护车来。”
时思宴知道,这些警察是不会拿他们怎么着的,他未满14周岁,而且也只伤害了时禾的胳膊。
当然比起时禾家暴秦华年和伤害时思歌以及秦华年咬掉时禾耳朵这件事,他捅伤时禾这件事还算是轻的。
警察管不了南江村,尤其是家暴这一方面,最难处理的就是家事了,只要没真出人命,警方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这似乎已经成了警方来管南江村的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
南江村位于城市的边缘,24世纪了,它似乎还没有跟上时代,原始野蛮,他们很排外,尤其是一些企图发展村子的知识分子。
它的前身在21世纪还叫做“平安村”,当时有个知识分子被分尸吃了,还有一个苟延残喘的活着,死了也就匆匆的埋了。
据说她的四个孩子也被分尸吃了,那四个孩子都叫程湛。
孩子的父亲也叫程湛,孩子的母亲叫林昭娣。
唐南枫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准确来说,是时思歌被抬了起来,还有一些零碎的声音。
大概是秦华年和时禾吧。
时思歌凭借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他和她都看见了时思宴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情绪,距离也远,唐南枫确实看不出他现在怎么样。
但唐南枫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和后悔。
后悔什么?为什么要后悔?
唐南枫想,他大概问不出口,即便问了,陈辞岘也不一定会回答。
“哥。”时思歌轻喊了一声。
时思宴捕捉到她的声音,抬头看她,只一眼唐南枫就抓捕到他眼眶的湿润,像是陈辞岘在哭。
“好好生活,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唐南枫去想今天的具体日期,难不成今天也是时思宴的生日?
两个人的生日到最后居然变成这样。
唐南枫觉得很好笑的被抬出了家门,他再去看,发觉时思宴很孤独,他似乎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就连他的生日,只有时思歌一个人记得。
唐南枫不知道一时该心疼谁,是时思歌还是时思宴,还是在时思宴身体里的陈辞岘。
唐南枫跟着时思歌来到了医院,刺痛又开始作祟了,唐南枫闭上眼睛沉默的忍受着。
他想如果这个疼痛他也帮着时思歌分担了一些,他就舒服了。
这么疼,小姑娘可承受不住。
与此同时的时家。
时思宴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大门大大咧咧的敞开着,有些爱看热闹的看众在那里指指点点。
“就是这家,刚刚打了一架,哦哟,那可不得了,那叫一个厉害。”
“对的噻,他们家大儿子还捅他老子呢,听说捅的挺厉害。”
“就那个戏子啊?他老娘不是从小就让他学钢琴吗?”
“可别让他听到喽,上次他老子说他,他还想一头撞死呢。”
“对,就是那个戏子,不孝子啊,他老子那么宝贝他,他还拿刀捅人,好像还把他老子的耳朵咬下来了。”
“他们家不是还有个孩子吗?是个女娃?”
“对啊,败家女,她老娘不晓得省钱,也让她学了音乐,这女娃一窍不通,纯属浪费钱,太糟蹋了。”
……
时思宴就安静的坐在那里,门都没有关,他可以一清二楚的听到村里人的议论。
为什么他毫发无伤?
为什么他坐在那里?
为什么没人可以陪他?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职责他?
为什么?谁可以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学钢琴?就因为时思歌是个女孩?谁可以告诉他?
但周围很安静,没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他像是被遗忘在那里一般。
电话铃声打碎了寂静,就连外面的议论声也随之消失。
“喂?”
“你好,我们是江州县人民医院,请问你是时思宴吗?”
“嗯。”时思宴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你赶到医院一趟,你的妹妹想见你。”
“行。”说完,时思宴就挂了电话。
翻箱倒柜找出了5乙①,就跑了出去,穿过吃瓜群众的层层围堵,跑到了村口,刚好坐上公便车。
公便车相当于早三百年前的公交车,只是现在公便车更加便利了,为了突出它的便利和发展就被命名为了公共便利乘坐车,简称公便车。
“去哪儿?司机问他,又同时伸出手。
时思宴把车费递给他,“江州县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