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魔鬼的手,死死地钳住自己,徐天冬猛地回头和那人对视,一片亮光划下来。
“啊——”
温热的身体覆盖上来,徐天冬感觉到川柏紧抱住了自己,对方闷哼了一声。
“川柏——啊!”
身体后仰,他这才发现,自己踩空了。
背后正是那黑黢黢的悬崖。
他要死了吗?
徐天冬回报住了川柏,对方的身体正在颤抖,手指触摸到的是热乎乎的血液。
“川柏,我喜欢你啊。”
山谷的风声呼啸,山魈的嚎叫更大了起来。
……
徐天冬睁开眼,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死了。
天空中灰雾蒙蒙,不知是白天黑夜,他努力地撑着身子,全身的疼痛就像按下了开关,密密麻麻全都来了,徐天冬忍不住小声呻,吟了一下。
他忍住眩晕的感觉,朝着四周看,山溪边上正浸这一个人。
“川柏!”
徐天冬站起来,期间碰到了手臂,就是一种扭曲的疼,也许手臂断了……
抬头望望,悬崖边上漏着点光,足足有一二十米高,若不是山壁上的植物茂密,他们抱得紧紧地滚下来,恐怕命都要摔没了。
“川柏,快醒醒啊!”徐天冬的右手使不上劲,只好用左手把川柏的下半身从小溪边上扯上来。
他身上根本没点干的地方了,脸色发白,徐天冬再上手一摸,冰冷得吓人。
“川柏,醒醒!”
山间的温度实在太低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把人给冻死。徐天冬自己穿的也不多,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和水,冷得哆嗦个不止。
“徐天冬……”
川柏睁了睁眼,见他又要昏过去,徐天冬急了眼,搓了好几下也没反应。
他一顿,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朝着川柏的嘴亲了下去,对方的眼睛瞬间变大了许多。
“别睡了别睡了,再睡死了。冻死了。”
川柏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从地上起来,衣服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着。
两人简单地商量了几句,好在川柏还有个手表,他们已经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也不知道那歹徒会不会下悬崖来确认他们死了没。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离开,找个地方暖暖身子。
“这是省边缘吧……乌鸦山,我听我爸说过。”
徐天冬打着抖,也怕两人再失去意识,尽力地说起话来。
这个地方应该是本省边缘了,如果走出去就是高速……那他和川柏就能得救了。
“……徐天冬,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川柏脚步虚浮,他已经感觉到身体软了下来,仍然扶着对方的手,走了好几步,走到高树下就又倒了下去,差点把徐天冬给砸趴下。
徐天冬愣了片刻,头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望着那边惨白的天,恨不得大叫。再一摸川柏,已经额头滚烫了:
“天冬,对不起……你疼不疼……”
“疼啊!疼死了!你别在这矫情!”川柏的声音低落下去,徐天冬心里着急地不行,“你他妈的别给老子睡!你不能睡过去,万一死了,我太不值了!”
“和你做朋友,很开心……”
徐天冬强用一只手的力把川柏拖到树下,嘴里骂骂咧咧的:
“别他妈说什么做朋友,老子一点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川柏被这话一激,紧抓住徐天冬的手,通红的眼睛瞪大,震惊又失落。
“老子想做你男朋友!”
徐天冬说完还觉得心里那股气没法消,他按住川柏的头,恶狠狠地亲了下去。
两个人的脸都不干净又是伤口又是泥巴,可徐天冬仍旧觉得心要跳出来了,闪电从嘴唇传向全身,酥麻和疼痛混合在一起。
也许是川柏发烧了,他的口腔是那么地热,徐天冬的舌头颤颤巍巍,融化在这高温中。
“你听到么?老子要做你男朋友!”
烧得满脸通红的川柏靠在树干上,嘴巴红红的,乖乖地点了下头、
徐天冬哼了一声,又随便摘了几片大叶子盖在他身上,让他乖乖在这等着,自己便转身跑了起来。
即使此时此刻,川柏被疼痛、灼热折磨得精神涣散,他还是认真地目送着徐天冬的身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