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开心是假的，毕竟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作品。

但琳赛并没有被激动冲昏了头脑，她略微思索斟酌道，“制片方有估计票房是多少吗？”

“这个...”艾伦的高兴劲儿一下子过去了，他摊了摊手。

“你知道的，这毕竟不是一部商业片，我们能拿到所有投资成本的两辈就已经很不错了。”

凭借低成本撬动大票房？

这当然可以做到，比如刺激人心的惊悚片永远能占据一部分市场，运气好的话，俊男靓女的小成本爱情电影的投资回报率也几乎成达到百分之三百。

但对于一部文艺片来说，这多多少少有些勉强了。

即使琳赛作为主演拿去的片酬不高，但杰瑞米-艾恩斯和梅丽尔-斯特里普的片酬合约可是高上不少，加上剧组的户外实景拍摄也较多，《金色豪门》的投资成本并不算低。

艾伦用一句话总结，“票房也许不会太好看，但我们会尽力做好各渠道的宣发工作。”

琳赛点点头。

《金色豪门》的投资成本大约是两千万美元，保守估计最终票房应该最多在四千万左右。

贝琳达拍了拍琳赛，“等这周结束后的票房数据结果出来，我再通知你。”

电影上映的黄金期基本只有一周，如果这周的累计票房不太好看，可以预见后续的总票房也不会太高。

就算投资方花大力气在宣发上，观众们不买账也没办法。

……

从华纳兄弟影城出来，琳赛也没有了再去买甜甜圈的心思。

她回家踩了半个小时的动感单车，又练了好一会儿瑜伽，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这才有心思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按照目前的情况，《金色豪门》的票房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最多能让她拿一些新人奖之类的不算重要的奖项。

《小妇人》预计票房应该不会太差，但琳赛不是领衔主演，“艾米”这个角色也不算太讨喜，很难说最后结果如何。

没有票房，就没有商业价值和影响力，更没有剧本的选择权。

琳赛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

只是连做梦都在希望票房能更高点，送到自己手上的剧本多一些。

这么想着，第二天醒来，琳赛掐着上班的时间给经纪人打了通电话。

“哦，琳赛，早上好。”

贝琳达正在喝咖啡，接到琳赛的电话差点以为是剧组出了什么问题。

“早上好”，琳赛直奔主题，“贝琳达，最近你手上有适合我的剧本吗？偏向于商业片的那种。”

“倒是有几个，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大纲发到你的邮箱里。”

“那再好不过了，我能问问大概是什么样的类型吗？”

贝琳达顿了顿，回忆道，“有两个是青春歌舞片，另外两个是恐怖片，还有一个是群像戏。但这些都是续集，前面几部的票房上座率都不太高，我个人并不太希望你接盘。”

这些电影主要是冲着琳赛在《老友记》中的表现来的，剧方希望能借这一阵大爆的电视剧为自己的电影续集增加些人气。

但底盘不好的电影，续集票房会怎样还很难说。

她如果接手了，后续票房没有起色很容易被攻击为“票房毒药”，这对一个演员来说几乎是致命打击。

在好莱坞，演员可以有绯闻，可以情史丰富，可以冒出各种奇怪的八卦，但绝对不可以有“票房毒药”这个称号。

琳赛也想到了这点，一时间有些头疼。

“哦对了”，贝琳达突然想起来。

“我稍后和福克斯影业的一位新制片人有约，他最近看上了一份警方拆弹相关的剧本，正在考虑影视化。如果会谈顺利的话，我会替你留意里面的女性角色的。”

“谢谢你贝琳达”，琳赛叹了口气，“希望能够顺利些。”

挂完电话。

琳赛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半晌，她拍拍脸安慰自己：不管剧本好坏，总比没剧本好。

这么想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等开车到达片场的时候，琳赛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现场有序地忙碌着。

薇诺娜今天到的特别早，眼下正在拍摄昨天落下的单人戏份。

她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眼下正边笑边和吉莉安沟通讲戏。

琳赛收回自己的目光。

就看到克莱尔一脸神秘地凑近琳赛，语气笃定，“我觉得，薇诺娜好像在一天之内变了个人。”

“有吗？”琳赛打着哈哈搪塞。

“她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倒是你，我可听说你得赶回学校上课了。”

一听这个，克莱尔就不由得苦着一张脸。

克莱尔的父母亲和一众亲戚都是哈佛耶鲁这样名校的毕业生，包括克莱尔自己的成绩也非常好，琳赛也曾听她的经纪人夸赞过这一点。

但问题是…

在请假近乎一个月后，成绩再好的姑娘也要面临修学分、补作业交论文、准备考试的烦恼。

她羡慕地看着琳赛，叹了口气，“我也真想像你一样退学！”

“哦哈尼”，琳赛耸耸肩，不准备怜惜这个为作业发愁的姑娘。

她笑眯眯地指正，“我只能算是休学。”

-

随着日历翻过十月，剧组的进度也越来越快。

罗宾看着手上的工作计划，除了需要等候一场大雪才能拍摄的部分，其他的戏份基本全部拍摄完成。

如果想赶在感恩节假期上映，那么现在就应该开始准备后期工作了。

在拍完最后一场戏后，琳赛收到通知。

《小妇人》的几位主演们将会为时尚杂志《she》拍摄一组海报，作为十一月的首封，运气好的话，也许还会会获得内页单人照的机会。

《she》是针对女性时尚、生活创立的美国本土杂志，近几年来几乎是北美最畅销的杂志之一。

剧组早已经将《小妇人》的部分花絮和片段剪辑成宣传片，为接下来十一月份的宣传期造势。

琳赛望了眼那方正在谈笑风生的贝琳达。

她十分重视这次的拍摄。原本贝琳达计划去纽约出差，为此特地改签了航班。

“哦没错，这是我签下的新人，不过她的硬照拍摄经验并不多。”

贝琳达提前做过准备工作，杂志方请来的摄影师是业内有名的凯伦，他曾为多名好莱坞影星拍过封面和硬照，包括茱莉亚罗伯茨，朱迪福斯特等。

凯伦十分擅长将女明星的个人特质和潜力挖掘出来，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邀请担任此次拍摄任务的负责人。

贝琳达私下里和凯伦并没有任何私交，但机会是创造出来的。

凯伦未成名前一直辗转北美在一些小剧组做摄影方面的工作，贝琳达曾和其中一个剧组有过一些合作，知道一些剧组内发生的不太愉快的事件。

因此在假装无意中提起这个剧组后，两人搭上了腔。

摄影师凯伦看向那边正在化妆的琳赛，眼神一亮，“她看起来光芒四射！”

从他的眼光来看，对方的脸部和身材比例都很好，只要不是毫无时尚感和镜头感，他能抓住对方的美并在相机前无限放大。

但是…

凯伦望了眼另外几位正在做造型的女明星，委婉道，“不过，这毕竟是一个多人封面。”

四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封面，这就是势必不能出现一方太过亮眼以至于其他人的美丽全被掩盖的情况，否则这就变成了个人秀和拉踩。

《小妇人》剧组和杂志主编都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

贝琳达很清楚这一点，她也没有太失望，而是半开玩笑道，“要是表现不错的话，希望她能有一个单页。”

凯伦笑笑，谨慎地并未搭腔。

为了最好的效果，他可以多拍上几组，但最终的成品只能占据三页。

封面已定，薇诺娜瑞德必定是需要单人页的，至于最后一页……

凯伦心里还没有决定下来。

这边，发型师正在用摩丝为做好的发型定型，琳赛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往镜子里一瞧，浅褐色的长发被分成了几股辫子柔顺地吹垂下，头发别上了不太扎眼却很有特色发饰。

这是少女艾米的样子。

克莱尔看到琳赛出来，笑眯眯道，“这下你可算是有点儿马奇家姑娘的样子了，总不能只有我每天都是这身素净的裙子。”

她围着琳赛转了一圈，“但你这个造型和乔好像啊。”

克莱尔依旧习惯性地喊剧中的角色名。

薇诺娜闻言看向另一边的琳赛，两人的妆造风格几乎完全一样。

其实那天下午琳赛离开后，薇诺娜就立马后悔了起来。

她跟琳赛霍克半点儿也不熟，难保对方不会说出点什么去。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之后的日子里对方似乎像没事人一样，完全不提起这茬，媒体报纸那方也没有胡编乱造，于是薇诺娜原本要找对方谈话的心思就也慢慢歇下去了。

薇诺娜将那点纠结散去，挑挑眉，“我可一点儿也不介意和艾米看起来很相像。”

饰演梅格的翠尼-阿拉瓦多本人的性格沉稳，她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听到这话笑道，“没错，今天我们都是马奇家快乐素朴的好姑娘。”

四人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薇诺娜作为领衔主演自然是要占据c位的，她有丰富的拍摄经验，而且看起来就很有复古美人的气质。

凯伦轻松地就对着她摁了好几下快门键。

翠尼和克莱尔对这种静态的拍摄环境还比较陌生，凯伦引导着她们一步步找到定位，摆出一些看似不经意却暗藏小心机的动作。

至于琳赛，出乎他的意料，几乎是几个人中最不需要凯伦操心的那一个。

她十分明白自己的优势，甚至在开拍前还特意找凯伦沟通过拍摄的细节，虽然她对摄像一点也不熟悉，但对于找准风格和抓住神态的精髓却十分得手。

凯伦少见地成为了那个摁快门的工具人。

“没错，下巴可以稍微抬高一些。”

“对，保持这个动作不要动。”

“yes，就是这个感觉。”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相机的内存就已经占据了一大半。

凯伦一边翻看着相机一边感叹，琳赛霍克天生就适合现在镜头前。

他看向贝琳达，语气夸张，“god，这就是你说的毫无拍摄经验吗？！

真正拍摄的时间不过两个小时，但加上场景布置，做造型换衣服等七七八八的工作，这场拍摄竟耗费了众人大半天的时间。

琳赛虽然只需要正常发挥，做好神态表情和动作管理，但这种保持静止不动的拍摄也同样累人。

收工结束的时候已是下午。

琳赛从更衣室换完衣服出来，苏珊就急急忙忙道，“贝琳达的电话。”

“哦你终于结束了！”贝琳达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切，“我刚收到报告，华纳兄弟的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猜《金色豪门》的欧洲票房怎么样？”

不等琳赛回答，贝琳达已经迫不及待公布。

“1000万美元！而且这还只是欧洲的票房数据，等北美和其他地区同步上映，预计这个数字还能再往上攀升！剧方正加大宣传造势，他们的目标是能向五千万美元的票房靠齐！”

琳赛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

“天，我先前可真怕自己的名字和低票房绑定在一起。”

贝琳达很能明白琳赛的忧虑，“这个票房势头已经十分不错了。奥古斯特这段时间一直在欧洲各大电影节宣传，他透露过…”

说到这里，贝琳达特意停顿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你会获得一个最佳新人奖的提名！”

-

得奖与否要看运气，但能获得提名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

《小妇人》的拍摄进度早就过半。

拍完宣传照，琳赛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离开前，苏珊细心地以琳赛的名义给剧组相熟的工作人员送了一些不算太贵重的礼物。

克莱尔拿着一个“贝丝”模样的布偶娃娃，用力地拥抱了琳赛，“真希望我们下次能还能一起拍电影。”

“希望下回可不用看到你在片场熬夜补论文了”

琳赛揶揄。

薇诺娜收到的是一个水晶音乐盒，只不过……

造型是甜甜圈样式的。

她下意识向琳赛望去，发现对方神情里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薇诺娜忽然释然了。

她竟然对此表示毫不意外，而且某种程度上，薇诺娜还有些羡慕起来对方的洒脱和清醒。

倒是琳赛爽快地先开了口，“嘿，我一直忘问了，后来你有试过那家的甜甜圈吗？”

薇诺娜耸耸肩，“巧克力味的不错，我一下子吃了三个，我的经纪人麦克有些抓狂。”

琳赛笑着扶额，一副受伤的表情，“不要告诉我，麦克已经开始记恨我了。”

“who cares.”

薇诺娜摊摊手，表情和当初的琳赛如出一辙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秒后，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天，这个场景竟然看起来格外的熟悉。”

薇诺娜没忍住笑，“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咱们现在才算是扯平了。”

“what？”

琳赛扭头看她，做出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我的朋友，你居然还记挂着这个？天呐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倒是薇诺娜笑得更欢快了。

尤其是听到那句自然而然的“朋友”，她的心情忽然格外舒畅。

等笑够了，薇诺娜直起腰，长呼了一口气。

“嘿，明天好莱坞的头条你猜是什么？”

“什么？”

琳赛有些不明所以。

她看向薇诺娜，对方的神情看起来颇为轻松。

薇诺娜扭紧音乐盒的发条，一串清脆的乐符欢快流淌。

“薇诺娜瑞德和约翰德普分手传闻坐实。”

她挑挑眉。

“这个应该能上头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