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染血的衣襟浸透了她掌心的血珠，胸膛的蛊纹正与冰棺女子心口金针产生共鸣： "三年前沈府求医，我在你幼年药方里发现了谷主的手札......"

他咳出黑血，唇角却扬起一丝笑意： "你及笄那日落水，我潜入沈府找到的药囊里......写着'昭昭亲启'......"

沈昭浑身一震，那个绣着并蒂莲的药囊，此刻正在她妆奁最底层发烫。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沈昭望着裴砚逐渐透明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翻转冰棱刺向自己心口。金针没入胸膛的刹那，万千蛊虫从地缝中涌出，将追兵尽数吞没。沈青梧的惨叫混着石壁坍塌声传来，她腕间青色脉络寸寸断裂，露出底下真实的溃烂面容——那溃烂的纹路，竟与药王谷禁地壁画上的蛊王图腾完全一致。

"姐姐，"沈昭抚过冰棺女子冰冷的指尖，笑得温柔，"你忘了药王谷的规矩？"

她沾血的手指轻划过裴砚渐冷的脸颊： "双生蛊认主......需饮尽至亲之血......"

暴雨冲刷着地宫，冰棺中女子眉心的朱砂痣渗出鲜血，在月光照射下凝结成"药王谷"三个篆字。沈昭突然想起昨夜在沈青梧枕下发现的半块玉佩——此刻正与冰棺女子腰间的残玉严丝合缝。

当最后一丝蛊纹消散时，沈昭拾起沈青梧掉落的银丝刺青。暗红血珠顺着刺青纹路蜿蜒，在掌心汇成冰髓玉的形状。远处传来更鼓声，新帝登基的礼炮声穿透雨幕，与药王谷方向腾起的紫色烟雾交织成诡谲的图腾。沈昭将冰髓玉按进心口，那里立刻浮现出与裴砚相同的蛊纹——原来所谓双生蛊，不过是药王谷控制继承人的残酷手段。

"阿昭......"裴砚突然握住她染血的手，气息微弱却坚定，"冰棺里的......不是我......"

沈昭浑身剧震。地宫穹顶轰然炸裂，月光照亮了冰棺底部的铭文——"以假死药代真身，双生蛊可保命格"。她猛然回头，裴砚心口处的蛊纹正在消退，而冰棺女子眉心的朱砂痣，正渗出与沈青梧溃烂面容相同的脓血。

暴雨中传来马蹄声，新帝的仪仗破开雨幕。沈昭望着裴砚逐渐涣散的瞳孔，突然明白了一切。三日前沈青梧送来的荔枝酥里，混着的不仅是曼陀罗，还有能让人产生七日假死的离魂散。而那个在暗卫营救她的"裴砚"，早在她饮下离魂散那夜，就被真正的裴砚替换成了药王谷的傀儡。

"姐姐......"沈青梧的狂笑混着血沫从地缝中传来，"你以为药王谷的圣女......真能逃过双生蛊的宿命？"

沈昭握紧冰髓玉，任由蛊纹在肌肤下游走。她终于看清冰棺底部的暗格——那里静静躺着真正的裴砚令牌，以及半封未寄出的婚书，落款日期正是三年前她被嫡姐推进冰湖那一天。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时，沈昭将冰髓玉按进心口。剧痛中，她看见七岁的自己抱着药囊跪在药王谷石阶上，而谷主手中的银针，正缓缓刺向襁褓中的女婴。

地宫开始崩塌，她最后听见的是裴砚用气音说出的真相： "那个雨夜救你的......是沈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