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头疼如钝刀割着后脑勺,柴忻然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喉咙干得发紧:“小早?”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她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水杯,指尖触到杯壁上残留的温热。
仰头一饮而尽,温水裹着蜂蜜的甜润滑过喉咙,驱散了宿醉带来的干涸感,连带着头疼仿佛都缓解了几分。
柴忻然踩着拖鞋踉跄下床,冰凉的地板让脚底微微发麻。循着屋外细微的响动她推开房门,冷气裹着洗衣液的牛奶清香扑面而来。
季海早戴着耳机站在阳台边,熨烫机喷出的白雾在阳光里翻涌,她专注地抚平布料褶皱的模样,让柴忻然脚步一顿。
那件正在熨烫的白衬衣,分明是昨晚宁溪晚穿在身上的那件。
季海早将熨斗搁在支架上,蒸汽在阳光下蒸腾成一片朦胧的雾气。
抬头时,正撞见柴忻然趴着门框的模样,头发翘得像只炸毛的猫,睡衣纽扣还错了位。
“柴柴?”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虚掩的门“吱呀”一声,柴忻然直接摔进屋里,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小心点!”季海早快步走过去,拽着人胳膊往上拉,“酒劲还没过?”见柴忻然捂着眼睛不松手,她忍不住打量起自己房间。
被子叠得整齐,桌上没来得及放东西,空荡荡的,实在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疑惑地问道:“你捂着眼睛干嘛?”
等她转身走开时,余光瞥见柴忻然偷偷张开指缝,像在确认什么。
季海早将熨得笔挺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放进购物袋里,“餐桌上的粥还温着,我得回警校了。”
换鞋时瞥见餐桌旁那团蔫头耷脑的身影,季海早无奈折回来,“这又是在演哪出?”
“重色轻友!”柴忻然捂脸哀嚎,指缝里还透出亮晶晶的眼睛,“说是回警校,明明是赶着去见某人!”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季海早哭笑不得地敲了敲桌面,顺着对方视线看向购物袋,“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看着柴忻然脸上变幻的神色,她就知道这人想起来了。
购物袋推过去时,袋口露出衬衫洁白的衣角,“她应该也会去警局,我想了想,还是你亲自还给她,比较有诚意。”
柴忻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别,要脸!还是你去吧!”她羞得耳尖发红,指尖在桌沿敲出细碎的响动。
季海早笑着拎起购物袋,“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她转身时,购物袋里的白衬衫发出窸窣的轻响。
“六点才报到,”柴忻然抬起头看墙上的挂钟,卷发随着动作晃动,“才一点怎么就急着走?”
笑意从季海早脸上慢慢褪去,她盯着自己在地板上投下的影子,弯腰时,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怔忪,帆布鞋带被指尖拧成麻花。
“毕业要考游泳。”她的声音闷在胸腔里,“提前去练习一下。”记忆里的窒息感涌上来,她喉间一紧,慌忙扯松鞋带。
柴忻然举着手机欲言又止,“要不我给局长打个电话……”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季海早的手掌贴上冰凉的门把手,肩膀绷得笔直。
随着防盗门合上的声音,柴忻然拨通了金晓灵的电话。
“打扰了。”
“麻烦可以给我Madam宁的电话号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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