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是化不开的无尽温柔,伴着酒的沉香,更让人招架不住。
于是景之瑜更想哭了。
玉清烟像哄小婴儿一样拍着景之瑜的背,道:“我给你唱个曲儿,好不好。”
“好。”
玉清烟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儿时母亲为她唱过的童谣:
风婆婆,轻轻吹,树叶沙沙把梦追。
小溪流,潺潺流,一路欢歌不停留。
星宝宝,眨眨眼,挂在夜空当守卫。
阿瑜乖乖快入睡,美梦里面有我陪。
景之瑜渐渐止住了抽泣,无声无息地躺在玉清烟怀里。
玉清烟以为她睡着了,便想抽出胳膊出去。刚一动,景之瑜便死死地拉着她。
玉清烟道:“好啦,我不走。你好好……”
没及说完,景之瑜突然弹起来,堵住了玉清烟的嘴唇。
酒的香气越来越浓郁,玉清烟觉得自己也快醉了。
将要沉沦之际,她将景之瑜推开一点,道:“阿瑜,你清醒着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景之瑜半眯着眼,眸子中水汽弥漫,唇瓣水润,微微张着,有些含糊地道:“我知道。喜欢你。”
玉清烟道:“你睡吧。”
景之瑜此刻只觉得自己像是飘在月亮上,没有重力,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脑袋里冒出好多个玉清烟,她抓住感觉最真实的那一个,道:“和你。”
玉清烟盯着她朦胧的脸,顿了几秒,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会轻一点的,阿瑜。”
她的吻像是春天的细雨,轻柔的落在景之瑜的肌肤上。她的肌肤像是灼热干涸的土地,只一瞬间便蒸干了细雨。细雨更急促的落下,逐渐转为中雨、大雨、暴雨,干涸燥热的土地终于稍稍降下了温度,泛起了一层层涟漪,可仍然远远不够。
于是暴风雨更加猛烈,雨声混杂着穿林打叶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
“啊,姐姐!”
玉清烟抬起头,轻轻吻上景之瑜的鼻尖,道:“痛吗?”
景之瑜眼中蓄着一汪泪水,欲落不落。她筋骨酥/软,勾住了玉清烟的肩颈,头稍稍抬起一些,脖颈处因此紧绷出特别优美的线条。她摇了摇头,低声道:“爽。”
玉清烟笑了笑:“诱/惑我?”随即又覆上她肌肤的每一寸。
景之瑜再次睁眼时,已经是在马车里了。千里和百方拉着马车穿行在竹林之中,跑的飞快。
她嘴巴里塞着一团白布,稍微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了个结实。
景之瑜:“???!!!”
如月见她醒了,叹道:“景姑娘,你不要怪我,这是玉将军的意思。”
“呜呜呜唔唔唔!!!……”景之瑜像条待宰的鱼一样在马车里打挺,一刻也不消停。
如月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她,说不出什么有效的劝慰之话。
行至傍晚,如月拿出干粮,道:“景姑娘,吃些东西吧。”
景之瑜折腾了一天,也哭了一天,这时正闭着眼靠在车窗边,没力气再动。
如月长叹一声,取出了那团白布,将一块馒头递给景之瑜。
景之瑜睁眼,动了动自己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意思是她没有手可以拿。
如月将馒头掰下来一小块,送到景之瑜嘴边。
景之瑜别过头去。
如月无奈,只好给她解开了手上的麻绳。
手腕已勒的红肿,几道深深凹陷下去的绳印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她摸了摸胸口,锦囊还在。
景之瑜接过馒头,吃的很慢很慢,每一口都像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
两人无言的吃完了饭,景之瑜声音沙哑的道:“我之前拜托你制毒,如何了?”
“差不多了,还差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血瞳千足金腹虫。”
“哪里有?”
如月道:“阴山山顶或许会有。但这种虫毒性强、见光死,深居地下,数量极少,极其难得。”
“去。去阴山。”
“景姑娘……”
“听我的!去!你知不知道,玉将军离开北地的时候连破越都没带!”
如月急了,语速极快的道:“景姑娘,我们已经离开京城了,可以找个无人认识我们……”
景之瑜拔下发簪抵在自己脖颈间,泪水已经在脸上淌成了一片。她牙根都咬出了血,狠声道:“你若不同意,如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如月伸手想夺下发簪,景之瑜却已经将自己的脖子刺出了血。
如月知她手下没轻没重,骇道:“去!景姑娘,我听你的!你先把簪子放下,千万别伤害自己!”
如月对车夫道:“改道!去阴山山脉!”
景之瑜丢了簪子,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些许,下一秒便失声痛哭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可以是这样的!明明昨晚还那么甜蜜,明明昨晚两人还在负/距离接触,怎么今日一睁眼就相搁万里了呢!
又被骗了!
她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如月也跟着落泪。
玉清烟找到小皇子,不放心的问道:“殿下,那马车夫真的没问题吗?”
小皇子道:“玉将军尽管放心,他是我最得意的暗卫,几乎无人能近他的身。有他护送景姑娘和如姑娘,不会有事的。再者,她们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不说,我也会护她们安全无虞。”
净无尘附和:“师姐放心,那暗卫身手倒是不输于我。”
玉清烟稍显放心的微微点头,道:“好,入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