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九道:“过会儿我带重相到山下去转转,晚膳就不去用了,代我向师父师兄们问安。”
重彧翻了个身,侧躺着揉了揉肩,摸到了一手的汗。
授九三两句话打发走了人,回身钻进被里,从后面勾住他的腰,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重彧反手推他,口中连忙道:“不来了不来了……”
此事由不得他,授九含住他的耳珠,瓮声道:“累了?”
明明差不了几岁,重彧此前一直觉得二人体力上不相上下,如今才知晓,授九这厮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成想开荤后如同牛一般,昨夜里几个来回后依旧相当有劲,今日还能再犁二里地般,这会儿又兴致盎然不肯消减。
重彧此时头昏脑胀,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他推开人不成,反手不痛不痒地打在授九脸上,绵软无力跟调情似的。
“你就是条狗也该累了吧,怎的还这般有力?”
授九在衾背里摩挲过他每一寸肌肤,最后掐着腰将人翻了个面,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勾着他的腿弯,埋入温柔乡里,听到他吟出声后才低低道:“阿彧辛苦。”
重彧悲从中来,双手扶着他的臂膀,才不至于失了归处,断断续续道:“你知道节、节制二字,怎么写吗?”
授九吻在他突出的肩胛骨上,手穿过他的腰紧紧攥着他的手,道:“你瘦了好多,夜里抱着硌得我心慌,再胖一点就好了。”
重彧顾不上接他的话,饶是授九早就屏退了众人,他也不敢泄出声,但又咽不下去,难免走漏一些,落进授九耳朵里,成了催命的毒药。
“慢点慢……没有瘦,回京这段时间已经长了不少了——授九——”
随着一声惊呼,授九迅速地将他一提,让他整个人坐在自己腰上。重彧当即要起身,但被授九先一步握住肩发力往下一掼,他没忍住惊呼出声,垂着头抵在授九肩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一滴热泪砸在他手臂上。
授九亲了亲他浓密的眼睑,引着他手往下轻轻按在他的小腹上,原本紧实的肌肉随着这段时间的病倒,变得只有些许轮廓,不是很明显。
平坦的小腹此时微微鼓起。
重彧惊恐的睁大眼睛,泪珠还挂在泛红眼角,要落不落,惹得授九心疼的吻他。
他用尽力气也没能把手抽出来,颤声道:“你简直、简直……”
授九却毫不在意,授九尚且握着他的腰,一边附在他耳边道:“你看,你这么瘦,一点也藏不住,再胖一点的好,看不见摸不着你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重彧稀里糊涂地咬着手指,隐隐像是要哭出来了,“胖了……不好看。”
授九柔声哄他,“好看,阿彧最好看了,怎么样都好看,穿朝服好看,什么都不穿也好看,意乱情迷的时候更好看。”
重彧再憋不住,手背遮住眼睛,被颠得低声啜泣出来,“你怎能说这种话?!你、你简直轻浮浪荡!”
授九吻在他手心里,连哄带骗地喊他。
“阿彧不哭。”
“阿彧,阿彧,马上就好了。
“阿彧疼就抱紧我。”
……
授九喊着他的小名,越是万般柔情,手下越是不留情,恨不能碾碎他一样,吓得重彧心慌气短,最后声音在嗓子里破碎得不成样子,只能紧紧抱着他方才不至于魂飞魄散。
雪又下起来,堆在枝头,不及盈盈一握的树枝承受不住这般恩情,“啪嗒”一声断了,跌落在北风中。
夜色浓厚,帷帐里人影交叠,绰约生姿。
“阿彧,怀了孩子会不会多长一些肉?”授九握住他打颤的大腿,目光上下梭巡一转,最后落他的小腹上,宽大温热的手掌覆上去,轻轻揉了片刻,“还有这里,怀了孩子的话会很明显吧。”
重彧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被他慢慢地磨,他犹豫再三后点了点头,声若蚊蝇地道:“嗯……可我是男子,如何怀孕?”
授九入了迷般,手指轻轻碾这他的鲜艳预滴的唇,蛊惑道:“这有何难,阁中就有能让男子怀孕的秘药,只要你想,我去取来与你服下便是,我带你躲到没人的地方去,待你生下孩子我们再回来。”
重彧只觉他是疯了,刚别开脸不想与他在说下去,下颌一疼,又被他掰回来。
“阿彧不想给我怀孩子吗?”
重彧别开眼,“……不是。”
授九贴着他的唇道:“只是你我不曾婚配,这般私相授受,暗地里偷情,生下来的孩子会被人看不起的,如果被发现了,你和孩子都会被抓去浸猪笼的。”
重彧皱起眉,眼中含着些恼怒和委屈,“那你呢,你不是说会和我殉情吗?你就是这般说话不算数的?”
授九笑了,忍不住逗弄他,“我骗你的,我当然继续当我的九方主,与他人厮混去也好,或是相中那家姑娘成亲也罢,总之逍遥快活。”
重彧不作声,两行热泪没预兆的流了下来,授九一愣,连忙欺身上前一边亲他,一边心疼地哄,“不哭不哭,我骗你的,我只与你一人厮混,也只和你成亲。”
“混账,”重彧恼着,用力捶在他肩上也是无济于事,反而激得授九更来劲地催折他。
“怀一个,给我怀一个孩子吧阿彧,求求你。”
重彧说不出话来,只觉自己如同浮萍一般,生死不由他掌控,全在授九的手中,说生便生,要死即死。
白光乍现时,他实在撑不住了,仰倒在衾被上,墨般的长发铺了满床,衬得他白如凝脂,温香软玉,昳丽曼妙。
被捂开的梨花,又被雪兜头浇灌。
他望着帷帐顶上,如同案上的鱼肉,已无力反抗。
授九默不作声的看着重彧的肚子,好一会儿,将自己滚烫的掌心按上去,声音低哑,魔怔地道:“阿彧,你要怀上了。”
他就着这个姿势又勾住重彧的脖颈将其揽进怀里,在他耳边低语。
夜方至,梦沉沉又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