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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合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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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彧觉得有道理,眼眸一转,道:“那你日后要是给我送礼可得多些,少了我可就不收了。”

鞭炮齐鸣,敲锣打鼓声响了起来,挂了红花的唢呐响彻大街小巷,重彧连忙拉起授九同众人起身又迎上去了几步,能看见前后人马簇拥,高举的牌子上是大大的“囍”子,白马在前,花轿在后落地,一身红底金黄线喜袍的沈公子正下了马,站在四人抬的花轿前整了整衣冠。

“新郎官踢轿门,请新娘下轿。”

沈公子一撩衣摆,在龙凤呈祥的轿门上踢了三下,待片刻后那轿门就向两边滑开了,沈公子笑着伸出了手握住新娘的手,让她迈下了花轿,红盖头垂下来的流苏摇摇晃晃,大红喜袍迤地,由新郎牵着一步一步走着,跨火盆,然后稳稳地迈进了沈家的大门。

沈家二老欣慰地看着这一对新人由远及近到了堂下,路过站在侧边的重彧时,便停了下来朝他二人福了一礼,重彧不经意间能看到了新娘红盖头下的小半张脸。

胭脂腮红,顾盼生姿。

是极高兴的笑。

司仪之声朗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绸缎满梁,红烛高燃,贴满的囍字。

那头磕到底时,是做不了假的。

结发红绳进香囊,金樽合卺酒饮尽,新娘被迎进了洞房,可新郎却被扣在了外头,第一杯酒就敬到了重彧这儿来,“沈某谢重相之恩,也替岷江东西两岸的百姓谢重相,斗胆敬重相一杯。”

重彧端起酒杯,道:“不过都是份内之事,今日是你大喜,理应我敬你才是。”

酒杯碰了碰,二人皆是一饮而尽。

重彧问道:“听闻沈公子马上要进京赶考?”

沈公子道:“正是,到了卞京难免有冲撞贵人的时候,届时还请重相多加提点。”

沈公子走后,燕卯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少喝些酒。”

重彧觑着他眼神,在桌子底下冲仲方和孟书招了招手,见他们俩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就把手伸了出去问燕卯要不要把个脉试试。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又悄无声息地回来做好了还不忘冲重彧点了点头。

重彧这才放下心来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那酒味道醇厚,他趁授九转个头的功夫也将他那杯倒了个满,“九公子,我们俩碰一个?”

授九不大喝酒,反正重彧是没见他喝过几次,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他见授九虽斟酌一下还是端起了酒杯便笑着主动在他被子上碰了一下,看着他将一杯酒都喝了下去才心满意足。

下了大半壶,重彧依旧精神抖擞的,尚且还能忽悠授九,授九正要拍开他搭在酒壶上的手,他突然正襟危坐起来,餍足似的回味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风月府时讨论的湘妃泪么?”

授九点头,静待他的下文。

“我想起来了,湘妃泪其实是……”

“嘭——”

火光在墨色的天空中绽开,炸成朵朵花开,能照亮一片天空。

重彧的话音隐没在烟花爆竹和人群喧闹声中,授九什么也没听清,只看见他唇瓣微动后在光亮中冲他笑了笑,便偏过头去仰起头来看天上的烟花。

授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其实就是民间普通的烟花而已,在天上炸开了一朵并蒂莲,然后慢慢随风消散。

是个百年好合的好兆头。

燕卯被重彧强按着灌了好几杯,他本也不是酒量好的人,扶着墙慢腾腾地走回了自己家,推开门是就见院里莫名多出了一车东西来,他上前两步,见车上还有一张礼单,掀开了盖在车上的布的一角,入眼是一只琉璃瓶。

“……原来是走错门了,”燕卯赶忙撒开了手退了出去,还不忘帮人家把门带上,转身下了台阶,口中念念有词,“还好主人不在,不然就解释不清楚了……”

走出两步后他蓦地停住脚步,思索了片刻,“……不对呀,礼单上写的明明是‘燕卯收’啊……那的确是我家啊……”

而罪魁祸首的那人已经醉得睡了过去,正趴在九方主的背上,手臂圈着他的脖颈,时而偏头换个方向。

授九拒绝了沈家人的挽留,背着他顺着灯火通明处往客栈走去,时不时把他往上托了托。

重彧迷糊间问道:“……去哪儿?”

授九面不改色道:“太学府。”

“啊?!”重彧瞬间精神了,嚷嚷道:“我不去!让老头知道我跑出来非剥了我一层皮不可!”

授九好笑,又问道:“老头让你背的《通史鉴》背完了么?”

重彧的声音有些闷,道:“哪儿能呢?他后来讲的那一半我什么也没听懂,一点儿也没你给我讲的清楚。”

授九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又给你讲过《通史鉴》了?”

重彧不答话,似乎又睡了过去。

少时授九的确会给重彧讲一些书,但他确实没印象给重彧讲过《通史鉴》这本书,约莫又是那醉猫自己臆想出来的。

授九背着重彧爬上二楼时,正遇上仲方和孟书,仲方望了望他背上的重彧,对授九客客气气地道:“劳烦九公子了。”

孟书板着脸道:“我家公子交给我们就行,九公子可以回去休息了。”

仲方拽了拽他,却被他挥开了,冷声对授九道:“在此还要多谢九公子一直对我家公子的照顾,但我觉得倘若九公子对我家公子没有那个意思的话又何必一直吊着他呢?平白也辱没了您,还是九公子又要完一手当年的不辞而别……”

“孟书!”

听他话越说越难听,仲方终于忍不住呵斥了一声,又对授九道:“九公子切勿怪罪,孟书今晚醉了,他也是护主心切,冒犯之处还请……”

授九抬起手截住他的话,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向孟书,一言不发,眼底没有一点儿波动。

孟书一动不动地回视他。

几息后,授九便移开了视线,依旧背着重彧往前方敞开的房门处走去,孟书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九公子是以此为乐么,还是他被你玩弄于股掌间的样子在你眼里很有意——”

一阵罡风直接朝他面门而去,孟书一惊,正要抬手格挡,那罡风到了面前又成了一阵平淡无常的风罢了,孟书感觉脸侧一凉,伸手一抹,竟是开了一道口子,流下鲜血来。

仲方上前两步,急道:“九公子息怒!”

授九一抖袖袍,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眯眼看着孟书,“如果你不是他的人,你以为我想放过你?”

言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脚下一挑关上了房门,就将仲方和孟书的争吵声隔在了门外,随后将重彧放在了榻上,给他散了头发除了外袍,又给他掖了被子。

授九在床榻边一会儿,重彧哼哼着翻了几个身,将被子蹬开了,他就又给他拉好。

许久许久,一声轻得不能再轻而叹息声传来,却惊叹如何吹熄了蜡烛。

帷帐遮挡下,月华泄不进来,衣袍垂下,与堆在床边的黑袍揉在一起,床边人缓缓俯下了身。

睡梦中的重彧眉目温和,手心间抓住了一片衣角。

若有蝴蝶扰梦,轻落在他眉眼里,似有若无,一触即离,连衣角也从他手心里抽离了,引得他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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