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再就此多言,应柳侧目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扫了眼他手上泛着寒气的鳞片,思忖道:“和衾,此物你须收好,必要时可用之护身,那上面的龙气充裕,邪物轻易不敢靠近。”
宋和衾低头看着手心那隐隐泛着光华的龙鳞,皱了皱眉:“应兄,我起初以为它是妖物一时冲动才伤了那条龙,现在想来它也并没有要害我的举动,我拔了它的逆鳞,它没事吧?”
“少了块护心甲,元气大伤而已,死不了,我在洞外听见你的声音,下去的时候它已经走了,你不必担心。”应柳淡道。
“应兄,你好像对此并不感到惊奇意外?”宋和衾小心地看着他的神色,不免有些怀疑。
只见应柳突然压低了眉眼,缓缓俯身靠近宋和衾,十分神秘地低声道:“因为我还见过,比龙更离奇的东西。”
他吐出的气息不知为何泛着凉意,就像有一只冰冷的手抚摸着宋和衾的脖子,宋和衾不知怎得,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张恐怖鬼脸,瞳孔被刺激地猛缩,不小心被口水呛住了:“什么?咳咳咳!”
顿时,只听一阵前仰后合惊天动地的咳嗽在屋里回荡开来。应柳也没料到他会是这反应,扶着他的肩膀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宋和衾涕泗横流地缓过一口气,苦笑不得地看着应柳:“我说应兄,你有时候冷着脸说话,着实有点,冷酷无情的气势。”
应柳笑了笑,垂眸与他对视,低声道:“抱歉,我不过想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摆了摆手,宋和衾示意无妨,被这一打岔,他反倒不好再问下去了。
随意岔开了话题,宋和衾嘀咕道:“说来巧的很,我在小树林里遇见过一条小黑蛇,害得我跌落进了水潭,又在山洞里遇见了龙,再次掉进了水潭,大概是我进来命中犯水,要远离水源才好。”
应柳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低声道:"的确是,有些巧了..."
“应兄,昨夜那个清行长老的话你可听见了么,如果要前往南疆寻找凤凰玉,必须通过试炼,你可,你可有把握?”宋和衾试探道。
应柳却不答反问道:“你想去么?”
宋和衾哈哈两声,直言道:“想是想的,不过我修为不行,怕是通不过选拔。"
只见应柳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缓声道:“你若是想,未尝不可行。”
“应兄可是有办法?”宋和衾眼神亮了。
应柳点了点头,道:“和衾若是信我,在那之前便由我来教你,虽不能确保你赢得了这世间所有人,但对付这宗门子弟倒是绰绰有余。”
宋和衾没注意到应柳用的是“对付”这带有敌意的两字。他只是怔了怔,一时间难以置信,不过应柳本身就有一种能让人信服的气势在,。
迟疑了一瞬,宋和衾匆忙的点头道:“如果是这样当然再好不过了,应兄,我自然是信你的。”
应柳见他眉睫秾秀,皮肤似雪如玉,有着一种天然的矜贵清华之美,但自己却似是美而不知,不禁眼神微动。
宋和衾最怕别人盯着自己不说话,心里别扭的不行,但应柳神色坦荡,就好像实在透过他,看着其他什么东西。但他想着两人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状似不经意间咳了咳:“应兄,可以,嗯...吃饭了么?"
“自然”,应柳微一晃神,微笑着垂眸点头。
宋和衾觉得应柳此人真的挺好,说完立即就去给他拿吃的,他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人家的饭菜,顺便打量了一下应柳的房间。
屋内洁净而规整,确实很符合应柳给宋和衾的印象。床对面便是窗户,此刻半开半阖着,能够看到傍晚的霞云,窗外立着一颗大树,看着倒是梧桐树的样子,只是孤零零的有些突兀。
随着一阵饭菜香飘进来,应柳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宋和衾此时看过去,应柳逆光而立,身形修长高挺。这一幕让宋和衾恍惚了一下,他微眯了眯眼,皱着眉偏了下头,觉得记忆中像是曾经见过这样的身影。
只见应柳缓步而来,将饭菜置于床前的矮几上,并把一双玉筷递给宋和衾,习惯性地挑眉笑道:“可是饿得狠了?”
应柳很有一种调侃人的天赋,宋和衾想,收回视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顺便指了指窗外的梧桐:“我看别人的院落都种着桃花树,梨花树什么的,瞧着也好看,应兄怎么只种着一棵梧桐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应柳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我不爱花树,种梧桐,自是想引来凤凰。“
此言未免有些荒唐,宋和衾想,“可只有一颗梧桐树啊,不会太少了么。”
应柳笑了笑,道:“一只就够了。”
宋和衾以为他说的是“一枝”就够了,便跟着点点头,同时觉得应柳说话总有种别具一格的风雅。
两人说罢,应柳便坐在一旁,手持书卷闲闲看着,宋和衾则在床上认认真真地吃着饭,屋内的帷幔随风微微荡起,窗外的霞光照进来,倒映着两人的影子彼此交融勾缠在了一起。
饭后,应柳便将手上地那卷书给了宋和衾,并对他道:“这卷中内容原是基本,重要的我都做了标注了,这些均是有益于你的修行的,你体内灵力微弱,想来底子要薄些,需要费点功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