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李相嫡女李允烟踏入一座小院,这是君临所在之地。
昭宁元年,君临在君汀的王权之争中,败了。相府本就是三皇子党派,是君汀的眼中钉,为了明哲保身和君临划清了关系。为什么后来又救了君临一命,大概是李允烟发现了君汀对暮辰的特殊情感,剩下的离王、夜王、乾雨公主都不能给她想要的。
所以才求了父亲救下君临,安置在内院。
李允烟推开木门,屋外的光倾斜进来,照射在屋内,君临由于常年足不出户,身居内院,皮肤已经有点不太正常的白,此刻被光笼罩的他,皮肤白得能反光,墨发倾泻如瀑,绿眸中是野心与算计,如同深林的湖,人在湖边望不透湖的深邃。
“相府最近被皇上的人监视了,好像是凌氏那位,你安排的事暂时做不到。”李允烟双手环抱,站立在君临面前,微微抬首,俯视着君临。
君临出乎意料地冷静,早有计划般的说道:“凌氏昔日本就有意支持我,不过碍于太子权威,眼下凌云早就与碧水阁混为一谈,对付凌烟何其轻松。”
料是君汀再怎么聪慧,也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凌云是凌烟最后一个亲人了,偌大的凌府早就凋零破败,四大世家再无凌氏的一席之地。
“凌烟可是皇上的得力干将,你怎么确信她会加入我们。”李允烟对君临的一番说辞半信半疑。
“你说,我以唐家威胁,她会不会答应呢?”君临忽然笑了起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犹如毒蛇缠绕般,“唐家的遗孤会放过她吗。”
许是有点站累了,李允烟找了张凳子坐下,带着白玉镯的手搁在木桌上,撑着下巴,双眸微眯,轻笑一声,“居然连唐家遗孤的消息都知道,君不见我果然没看错你。”君临不以为然,“这不是因为,她当初可是最有资格和你竞选太子妃之位的人。”
一提到太子妃之位李允烟的脸色霎时黑了下来。她是相府嫡女,是这天底下最适合做太子妃的人,唐明月与她争,她就借君临之手除掉唐明月。
本以为太子妃这下非她莫属,没想到君汀当初死活不肯娶太子妃。她不怕,她就等君汀登上帝位,迫于百官压力,他总不能还无所畏惧。
没想到,她没有等来她想要的,入宫的反而是上玄月。
她怎么可能甘心,李允烟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李允烟想要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这后位早晚都是我的,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只会是我李允烟。”
不做帝王,做帝后,与其在前朝与人周旋,事事身不由己,不如在后宫勾心斗角来得直接。
君临扑哧一笑,似乎是在嘲讽李允烟。李允烟并未生气,相反,她也笑了起来,这笑容里面是赤裸裸的讥讽与羞辱。
李允烟:“君不见,你笑什么,你还以为你是昔日有权有势的三皇子吗,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李允烟站立起身,高傲的说道:“你我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没有我开口你现在已经去地府做客了,我给你想要的你给我想要的,谁也别笑谁。”
此话一出,李允烟感觉到周身气压变低了,在看君临那张黑得能滴墨的脸,李允烟也明白君临被她刺激到了。
她扭过去不去在乎君临的脸色,抬脚走到门口,背对着君临道:“凌烟我会想办法拉拢,你还是想想柳潋玦倒台后怎么对付柳闻卿。”
直到李允烟的背影消失在君临的目光中,君临抄起桌上的玉瓶砸在地上。
“哐”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
君临此时双眼怒睁,面目也因为生气扭曲了起来。
李允烟凭什么这么羞辱他,他可是三皇子,皇室之子!她李允烟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他讲话。
若是放在以前,李允烟敢这般对他不敬,纵使有十条命也不够她赔。
君临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没了权势,才会被李允烟这般羞辱,等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他有千万种方法折磨李允烟。
就在他安抚情绪的时候,已经有婢女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君临坐在榻上,低眸看着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颤抖,却还要将碎瓷片一一捡起的模样君临一下就来了兴致。
“你,过来。”君临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恶趣的眼神看着她。
可以看得出来婢女内心很惧怕君临,却又不敢抗拒。她走到君临面前,跪在他□□,低垂着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君临用折扇挑起她的脸,“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婢女满是惊恐的星眸落在君临眼中,这使他心里的恶趣味浓了几分。
“奴婢…奴婢名叫小涂。”小涂颤抖着声音回答。
小涂…小兔,君临内心揣摩着,还真是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啊。君临收回了折扇,“把刚才的碎瓷片给我。”虽然不懂君临要碎瓷片做什么,小涂还是将一块瓷片放在君临的掌心中。
君临将碎瓷片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拿在眼前细细端详。这瓷片用料不普通,工艺精湛,可与他之前的相比还是差了。
随后,在小涂惊讶的目光中,君临用碎瓷片割伤了自己的手臂,鲜血说着手臂流下来低落在小涂素绿的衣裳上。
“待会见到李相,你知道该怎么配合本王吧,不然在这里即使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在乎你。”
君临明明在笑,可给小涂的感觉确实杀人于无形,她内心畏惧君临,眼睛却舍不得从他脸上移下来。
实在是长得有几分妖性。
在君临的恐吓下,小涂连忙点头,生怕下一秒君临就用这碎瓷片割破她的喉咙。得到小涂的答复后,君临满意的笑了。
李允烟以为他变成现在这样就没办法对付她了吗,他再落魄,身份也摆在那里。
他君临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