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晁在赵金金三米处站定。
程鸢走到她的身边,楚渃遥和苏晏泽也站在她身边。
“赵夫人。”南晁的嗓音清润。
屋里的斐雎气得很想不顾一切冲出去吃了他的脑袋。
当我面调戏我媳妇?哪受得了这气!
幼虎气呼呼跳下床,正要跑出房门。
“咚!”
膝盖骨撞击地面的响声惊了对面的四人,也止住了屋内的那只脚。
虽跪在地却腰板挺直的少年神情平静,双手捧剑,认真对赵金金说:“昨日惊扰夫人,是南某不该,也许夫人不信,但南某还是想说,昨日确实是无心想伤夫人,但......”
昨日情景确实是他的剑指向了她。
“夫人可使用此剑,直至心中之怒消去。”
南晁话中的含义明显,摆明让她打回去。
赵金金傻眼,下意识扶人起来的动作也蓦地停住。
这人跪得也太实在了点,那声音听得她膝盖都开始隐隐作痛。
谁道歉是这样道歉的啊?被刺空而来的剑吓到就用剑报仇回去?
一报还一报?
赵金金站直身体,咳了咳,“你先起来吧,我猜此事也非你本意,今日我亦看见你的满满诚意,那便到此为止吧。”
捧剑的少年默不作声。
一阵无言之后。
赵金金受不了别人对自己下跪,最后还是鼓了点勇气,走上前将人拉起来。
少年顺着她的力道站好,依旧不言,而目光始终在她身上。
见人站好,赵金金又退回程鸢他们身边。
“可否告诉我...为何?”
面前的女子,眼里闪着几分清澈的好奇。
面纱随风微动,抚过他死寂的心,引起圈圈涟漪。
“原因不重要了。”南晁轻声道。
你如今过得极好,我怎能再用过去烦扰你?
“不重要了?”赵金金愣愣重复道。
他不会真的在她那段遗忘的记忆中出现过吧...
不会真和她关系匪浅吧...
还是说...他认识的是原主?
“谢夫人大度,不与南某计较,”南晁低眸掩去所有情绪,声线平稳,“可南某无脸面将昨日之事轻轻揭过,故在此向夫人许下承诺,他日若需南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眼睛欺骗不了人。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道侣将你保护得很好。
那是我...
过去未能做到的。
我亦看得见,你们彼此之间流动的爱意。
那是我...
未曾拥有过的。
勉强完整的心此刻又破碎成几块。
南晁眼里闪过巨大的悲痛。
我除了放手,别无选择。
南晁的承诺就是赵金金想要的,但看着他攥得泛白颤抖的手,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之前就让天道恢复自己的记忆了,这样的话,现在就能知道南晁是否认错了人。
“叨唠夫人许久,南某该回去了。”南晁弯腰行礼。
“啊,噢,噢。”
南晁最后朝赵金金再一拜,转身离开,步伐又快又稳。
或许上天让我来到这里的意义便是你。
这一世,我要你平安顺遂,与所爱之人白头偕老。
这一世,我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再落得像前世那般结局!
待南晁走远,院子里的四人才回过神来。
“吃,吃松糕吧!”
“哦哦好。”
四人重新坐下,思绪却早已不在此。
安静不过片刻,楚渃遥忍不住问了昨日之事。
程鸢小心瞥了赵金金一眼,见她没有皱眉,才慢慢道出所有。
“二姐与南晁从前不相识?”楚渃遥问。
原来的赵金金很确定,现在却有点迟疑,“应该...吧?”
楚渃遥:......
怎么连你都不清楚?
“相不相识都不重要,他如今又能改变什么?”一道嘲讽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四人一致向后望,面容冷峻的男人从里屋走出来。
“斐雎!”
他恢复了。
赵金金瞬间展露笑颜,起身扑进他的怀抱。
不管南晁存了怎样的心思,如今的赵金金都已成为了斐雎的妻,纠缠太多只会让双方更痛苦,南晁想必也是明白这点。
唉,真是折磨人的爱情呐。
程鸢叹气喝茶。
一边的楚渃遥从中瞧出一点端倪,往程鸢那边坐近了点,还不忘把苏晏泽拉过来。
知晓了这么个大秘密,青山派祖师爷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一直安静的苏晏泽则想着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程鸢师姐虽是半路剑修转成的丹修,但修为可远远高于筑基中期的南晁。在这种情况下,他出招时,竟连程鸢师姐都未反应过来,他如今已强到这般地步了吗?
有意思。
好想和他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