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道场人渐散。
有一年轻女剑修蹦蹦跳跳到长身玉立的男人身边,语气轻悦,“师尊。”
“今日表现不错,明日继续保持。”玄琉偏头,衣襟微微飘动,目光所及之处皆温柔。
“遵命,师尊。”女修扬唇。
此时无意经过的风晃动了她的剑穗,剑穗左摇右摆,好不平静。
另一个从擂台下来的粉衣女剑修动作极快地将剑收回,脚尖一点地面,一跃飞向挂龙纹玉佩的少年剑修,“臭晏泽!等我啊!”
早在原地等候的苏晏泽:?
他不是正在等吗?
“走!找程鸢师姐吃饭去!”纤手一伸,楚渃遥挽住他的手臂,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兴奋。
“诶!你手怎么出血了?还好吗?”苏晏泽神情紧张地盯着那朵刺眼的鲜红。
“没事,不疼。”楚渃遥瞥了一眼浸湿衣袖的血渍,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
“不许不当回事。”苏晏泽板着脸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
“好好好。”楚渃遥抿嘴笑,睫毛弯弯的,眸里宛若闪着璀璨的星光。
“咳!咳咳咳!”
咳到快站立不住的沈厉辞被一位高大威猛的少年小心翼翼背起。
“姜道友,您快过去看看厉辞,他是不是又严重了?”另一边,几抹红色之间掺着一抹紫,飞快往沈厉辞那边赶。
施施然回归自家宗门大队的花颜注意到那手忙脚乱、慌作一团的画面,美目流转。
看来流言不假。
“看什么呢?”腰间的力度更加重了些。
赵金金收回目光,“随便看看。”
弹指一挥间,亮色的蓝幻化成暗色的橙,热闹极致冷却,余一地空虚的静。
走在天香殿的路上。
斐雎倏忽低头靠近她的耳朵,并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你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耳处的痒钻进她心里,想挠又挠不到。
“我哪有。”赵金金往旁边躲了躲。
“还说没有?现在都不对我笑。”斐雎眼眸里全是不爽。
头一次听说不笑就是脾气大。
赵金金啼笑皆非,却还是朝他露出洁白无瑕的牙齿。
原本颇有怨气的斐雎一见她那滑稽模样,郁结的心情瞬间通畅,不由也跟着笑,在她额上亲了一口,“笑得真傻。”
赵金金都不想说他了,每次都口嫌体正直。
“师父,我们许久未酌酒对饮话家常,今夜如何?”亦步亦趋的男人双眸明朗,唇边携着清浅的笑容,让人只觉一阵微风拂面。
“我什么时候与你同饮过酒?”斐雎回忆一番,毫无印象。
赵金金闻言,禁不住一笑,他的关注点一向与常人不同。
玄琉噎住,无奈笑了笑,“师父,那今夜?”
“可。”斐雎应下。
“我等您!”玄琉的眼睛唰地变亮。
-
晚风逗弄墙角野蛮生长的小草,此时屋内隐隐传出惊讶的女声。
“你要自己去?不带我?”赵金金双眼睁得大大的,一脸意想不到的表情。
斐雎蹲在门边不知在弄什么,头也不回道:“对,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噢。”说不失落是假的。
赵金金抿了抿嘴唇,忍不住走到他身边蹲下,看他将一枝娇嫩欲滴的桃花移种到此。
“装饰?”赵金金疑惑,他为什么要折一株桃花种在门下?
“对,好看吗?”他拍散手里的泥土。
很突兀。
赵金金点头,“还行。”
“我该走了。”他说归说,却往她靠近了些。
赵金金讶异,“这么快?天还没黑呢。”
“我早去早回来。”斐雎看向她,眼神幽幽的。
赵金金:“?”
下一刻。
“唔!”
快喘不过气的赵金金:这家伙真烦人,老爱搞这套。
“不要给别人开门,听到没?”刻意压低的磁音听得赵金金有点想笑。
“笑什么?”他一脸不解。
“没,”赵金金收回在外晾的牙齿,十分乖巧地点头,“等你回来。”
“不要瞎跑,这里我设了阵法,只要你不出去,谁都无法伤害你。”
临走前,藏了一身秘密的男人再次戳了戳自家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媳妇儿。
赵金金听到这,却是又抿了嘴。
“嗯?”没听到回应的斐雎转过头来。
赵金金抬眸,乖乖道:“知道了。”
等斐雎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庭院无端添了几分寂寞。
“男人都是大骗子。”
之前明明说好要一直陪在她左右的,这才过去几天,承诺就完全抛之脑后。
“嘭。”
躺上床,伸手抱来被子,赵金金把脸蒙进黑暗里。
“担心我又不许我跟着,喝酒是什么危险的事吗?那我也可以不喝啊。”赵金金闷声闷气道。
......